她站在洗手间里,默默地抹了会眼泪,回到床边,她呆呆地站了会儿,低声道歉:“姐姐,对不起。”

叶桑榆深吸口气,稳住情绪:“我刚才太急了,我很怕失去姐姐,我爱你,我希望你有任何顾虑,都能直接告诉我,有任何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床上的人还是没动静,叶桑榆无声地抆了抆眼角,俯身轻轻扯被子,哄道:“我们不要躲在被子里睡,太闷了。”

被子轻轻扯开,向非晚的头略微歪着,借着床头机器亮起的灯,隐约看得见眼角的泪痕,人已经睡着了。

叶桑榆自责,她不该对向非晚发火,她该哄着来的。

她低头轻轻吻走向非晚眼角的泪,咸涩的味道,让她想起自己大哭的日子,那段她以为再也没有向非晚的日子……她这是在干吗?老天把人还给她,不是为了让她欺负的。

叶桑榆反思之后,开始对向非晚百依百顺了。

众人看在眼里,向非晚说一,她不说二;向非晚说往东,她不往西。

别人不知道,林映棠是见过的,叶桑榆有脾气,脾气还不小。

她私底下问叶桑榆为什么,叶桑榆垂眸道:“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了。”

林映棠懂了,和半夏聊天时说:“她怕了,太害怕失去向总。”

“可是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好的方式。”半夏忧心道,“我这两天看着向总,总觉得她有点故意找茬。”

林映棠挑眉,不解道:“向总?故意找茬?不会吧?”

“昨天我就发现了,向总故意使性子,叶桑榆让她吃菜,她不吃,两人拉扯,把碗推翻了。”半夏蹙起眉头,“那碗汤幸亏不烫,桑榆一点火气没有,收拾完重新弄了一碗。”

向非晚还是没吃,说要吃粥,一会热了,一会凉了,一会浓了,一会稀了……半夏跟在向非晚身边那么久,从没见过她这样,惆怅道:“我总感觉她是故意的,她心里肯定有事,桑榆多问几次,你知道向总说什么吗?”

林映棠听得也一愣一愣的,这确实不像是成熟稳重的向非晚能做出来的事。

“是不是手术伤到脑子?”林映棠更担心了,“她说什么了?”

“她语气很冲,和桑榆凶,说没有就是没有,不信就别问,问了又不信。”半夏偷偷看叶桑榆,她和颜悦色,说:“没有就好,不是不信,是担心你嘛。”

林映棠琢磨半天,问:“这不是恃宠而骄啊?”

“我觉得不像,”半夏揉揉太阳穴,“我觉得她在故意搞破坏。”

吃尽苦头的久别重逢,不该珍惜吗?林映棠有些不懂。

半夏私下也劝叶桑榆,爱一个人可以,但要有尊严地爱。

过去太过於在意自尊,失去了向非晚,叶桑榆现在不在意了,别人又说她做得不对,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望着窄窄的一片天心口憋得慌。

向非晚,为什么啊?你不想和我好了,可以和我说,不要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