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叶用买面的理由支开了知秋后,她心情格外不好,以为这个她亲手创造的游戏人物后悔了答应合作,语气不善:“既然恢复了记忆,你就别想……”
话直说到了一半,就被玉牌传出来的青涩女声打断了,声音里隐约的哽咽,让她愣了一下:“对不起。”
阮宁皱了皱眉,不敢轻信,她是个极有记性的人,上一次在游戏中被算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表情有些冷漠,但语气比刚刚好了许多:“别想骗我,掉这种鳄鱼的眼泪,不过是仗着我的脸知秋才会信你罢了。”
玉牌另一端的人,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个与当下毫不相关的问题:“阮宁?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吧。你还记得自己十岁时候的事情吗?”
阮宁心中冷笑,赝品就是赝品,哪怕在游戏里被造出来,也学不来真正的本领,她从小就有一个超出常人的天赋,那就是过目不忘,每一个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都如同视频一样,只要她想随时能够在脑海里播放。
这段话说完,她开始在脑海里寻找十岁时的记忆。
空白。
阮宁皱了皱眉,脸色苍白,她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开始回忆十岁前后发生的一些事。
还是空白。
她终於意识到了不对,陈儒几年前那段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没弄懂的话,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你和知秋的大脑的海马体,同时受到了挫伤,大小和程度都完全一致,换句话说,你们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天资聪颖的人对事情的理解本就超前,阮宁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但并未联想到超出自然界的事物上面,直到玉牌对面的人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
“十岁那年,战争爆发了,我的父母是国家的情报人员,必须要前往前线,他们离开家的那一天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我,还给我买了很多的糖,告诉我他们一个月就会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等到。一年后的某一天,一个叔叔找了过来,说他告诉我,我的父母战死在前线,他会领养我,给我一个新的家。我拒绝了,因为他们说过,一定会回来,我相信他们。”
“再后来,我家的房子因为拆迁被推平了,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只因为我是小孩,我在街头流浪了三个月,在垃圾桶和狗抢饭吃,后来一个好心人开车把我送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家的孤儿院。”
说到这,玉牌对面的人轻笑了一下:“过目不忘还真是让人讨厌的天赋,我倒希望自己没有这种天赋只做个普通人,毕竟每天夜里闭上眼睛的时候,循环播放过去那些日子,真挺难受的。”
“或许过目不忘本身就是一种疾病吧,阮宁,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啊。”
空气沉默了许久,安静到阮宁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摆针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