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被打开,冷水冲刷着碗上的油渍,知秋抆碗的手顿了顿,语气如常:“刚刚就是走神了,我没多想什么。”
看到恋人不动声色拉开的距离,阮叶心里清楚,刚刚的对话都被听道了,她没有冒昧上前,只是在一旁淡淡地说了一句:“知秋,你要知道,这并不是我的错。”
心思被戳破,知秋照常刷着碗,笑呵呵地打岔,想把事情揭过去:“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怪你呢,大家都会自保,你为了能继续活下去,选择在舞会前把她赶出这个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
怎么能理解?
即便知道两人本就是同一个人,她知道后心中仍然有一根刺,她可以接受阮叶并不像她相信中单纯,却无法理解她在舞会前夕用最极端的手段杀死了阮宁。
阮叶站在原地,望着洗碗的女人,眸色黯淡,却没有再费力解释,侧身离开之前,嘱咐了一句:“你留在这里帮我看一下家吧,设计师大赛结束冠军需要到隔壁市接受采访,车已经到楼下了,我先去外面住几天,你……”
“自己好好想想。”
小区楼下,挺着一辆官方派过来接人的车辆,司机看着光脑上的消息一头雾水,在三个小时之前,他收到选手的消息要求推冲采访,但是十分锺前,选手又给他发了消息,让他们派一辆离她家最近的车,把她送到隔壁市,第二次立即接受采访。
如果不是光脑号码确实是选手本人实名认证,他都要以为这是诈骗短信了。
无边漆黑的夜色里,大雨倾盆,风吹落叶,一栋楼上走下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穿着厚厚的呢绒大衣,戴着蓝色口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
虽然大衣宽大,司机却一眼认出了这位选手,设计大赛当天,他作为主办方的人也在现场观赛,衣服可以随意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气质却很难掩饰。
该怎么形容呢?
当时身上一身颓靡之气,却清冷如月,高高在上。
现在这股颓靡之气却已散尽,只剩一身傲骨,清冷又高高在上,司机打开车门,走下车,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
阮叶走后,屋里只剩下知秋一个人,更准确来说,是一人一兔。
阮叶下楼去了隔壁市,真话系统瘫倒在茶几上,累的说不出话,屋里冷冷清清,安静地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清。
刚来的时候,知秋觉得比起她的家,阮叶虽然小,却很温馨,现在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屋子,她这才意识到,温馨的不是屋子,而是人,阮叶的存在给了她在这个世界无以伦比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是任何金钱、地位、或者群体都不能给予的。
一只兔子翻着肚皮躺在茶几上,知秋手欠地戳了戳它,有些好奇,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见到真话系统变成这种形态。
兔子推开手指,懒洋洋地躺着不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