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瑾沉默了许久,“所以你一篇礼法都没教,她就没起疑?”
扶念:“不曾。”
那人生怕抄书,巴不得一直说下去。
公孙瑾哑然,琢磨了一会才说:“她倒是胆大,也不知话里有几分真假……”
与此相比,百里祈年那边可就舒坦多了。几日相处下来她弄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扶念根本没认出那晚的人是她。
第二,扶念此人涵养不错。要知道包括南宫炼在内,没有人能听她叭叭这一大堆有的没的。她扯那么多完全就是为了耗时间。而扶念从未嫌烦,也从未打断过,甚至还饶有兴致的与她聊上几句。想来扶念也才二十年华,只长她六岁,性子哪有那么老成?还修习礼法,一说起新鲜事她不也挺爱听的嘛。
百里祈年最会“顺杆爬”,这几天相处下来自觉与扶念关系亲近了不少,能称的上是朋友的那种。今日修习,不止她说,连扶念也开始讲起了若水。
她说话一向慢条斯理,温温柔柔的,百里祈年不觉就安静下来,乖乖地趴在桌案上仰头盯着她瞧。
夙沙一族喜欢在发饰上做文章,无论玉冠还是发钗,皆含有一朵浪花。扶念的这朵花就插在乌发正中,水滴似的玉珠一直垂落到额间。清浅的蓝色与她的眼眸相映,那双眼如一汪湖水,勾唇轻笑时碧波荡漾,天下春色便都蕴在了这里。
此前不曾细致的观察过,今番一瞧真是有如仙人之姿,不愧为当朝第一美人。
扶念见这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目光肆无忌惮,便也止住了声,与她静静对视。
百里祈年歪着脑袋,一手撑着下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以便欣赏。
过了半晌,扶念轻声问:“看够了吗?”
“没有。”百里祈年并未觉出哪里不妥,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学了什么术法?怎么眼睛总是一不留神就被你勾走?”
若是南宫炼在这一定会立马捂住她的嘴,暗骂一句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然而扶念只是一怔,也没怪罪,旋即笑了笑问:“我何时勾你了?”
她的声音温润轻缓,本就自带一种让人浑身酥麻的感觉,若是真起了引诱的心思,怕是会叫人抓狂。
百里祈年忽然直起身,凑到人面前一字一句道:“方才、现在。”
扶念定定的看着她,如此近的距离未免太过轻浮,以往也从未有人敢与她这般,她该是恼怒的。可对上那双干净澄澈的目光时,扶念瞬间又释然了。
这就只是一句发自内心的称赞,直抒胸臆不藏着掖着,也不带任何情.欲。
这般举止既是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安在百里祈年身上似乎一点也不稀奇,她何曾含蓄委婉过?百里祈年示好的方式向来直接,即便是公孙无期那样的男子,她也可以与之勾肩搭背,从不在意旁人的指点。
有那么一刻,扶念竟都有些羡慕她了。
心里才刚这样想,忽然就听那人道:“我能摸一下吗?”
扶念:“嗯???”
……摸、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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