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来了,公孙无期便立即起身关好房门,之后又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确定只有她们两个的时候才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
她神情颇为严肃,与那日在街头相撞时的轻佻完全不同。
苏杳杳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身份,便道:“没人告诉我,是杳杳自己猜出来的。你身上的气味与男子不同。”
公孙无期一脸惊疑,连忙抬手闻了闻衣袖。
“好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杳杳又不会说出去。”她拉着公孙无期坐下,眉眼含笑地倒了杯酒,“你现在可是杳杳的入幕之宾,我们要一起快活,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公孙无期差点喷了,她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怪道:“你都知道我是女的还……等等,你真的懂春宵一刻是什么意思么?”
“当然懂啊。”小狐狸眨眨眼,认真道:“春宵就是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你是有情人,我做快乐事,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好吧!
也不知这是谁教的,公孙无期像看傻子一样地看她,“……恕我直言,姑娘对有情人和快乐事的理解还真是肤浅。”
“肤浅吗?”苏杳杳不解,“那你说来听听。”
沉思了片刻,公孙无期起身,玉骨扇一展,露出一幅鸿雁南归的画作。
“有情人便是——见时满心欢喜,不见时思之如狂,纵有千千劫,我亦矢志不渝,不悔白首之约。”
手腕轻摇,谈笑间尽显风流。
说完,她转头看向苏杳杳,见对方正盯着自己发呆,於是化繁而简,只凝视着她道:“有情人是……生生世世一双人。”
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苏杳杳对上那双桃花眼顿时脸色一红,而后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快乐事呢?”
公孙无期笑道:“与有情人一起,每时每刻都算快乐事。”
苏杳杳越想越憧憬,满眼放光。两人就这么秉烛夜谈了一晚,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小狐狸发现眼前这人去过好多地方,也懂得好多,似乎和她在一起时间会变得特别快。
次日一早,公孙无期便离开了今朝醉。许是从未与人这样开怀畅谈过,她还有点意犹未尽,看不出一丝疲态。
这种侃天侃地的本领霍祈年是领教过的,只是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苏杳杳这般能听她叭叭一整晚的人。如此看来,两人倒真是相配。
不过有一点霍祈年还挺诧异的,身份泄露给了小狐狸,公孙无期就这么直接走了?不采取什么保密措施?
也许小狐狸对她来说,是真的很特殊吧。
回忆依然在继续,自此之后公孙无期得空便来今朝醉,日日与苏杳杳把酒言欢,有时会说起在若水求学的经历,有时也会向她展示自己研究的小玩意,譬如那个纸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