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从宫内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贾琏,懵逼的瞅着贾珍。
今天他一回来,他爹就提溜着到了宁国府。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是分宗。
到底为什么分宗,他爹没和他说。
就这么,把他硬塞上了马车。
贾珍的手放在了贾琏的脑门上,开始装逼。
“琏弟呀,有些事你这样的小孩子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贾琏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小孩子!’
这三字跳到了贾琏的雷点之上,你才小孩子呢!
半大的孩子,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这贾琏即便成熟,也不例外。
“珍大哥哥可想让我将你之前跟着混,做过的丢脸事抖搂出来?”
贾珍的面色顿时一紧。
能不能别提,不互相伤害。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他变了,往日之事不可提。
“是哥哥错了!”
贾珍立马识时务的弯下了腰,朝贾琏道歉一礼。
贾琏的眼睛从贾珍上移开,紧接着便就是冷哼。
“珍大哥哥,你真真枉我把你当成共生死的兄弟,你这才做了多久的官,便就瞧不起兄弟我,将我当小孩子?”
“我是小孩子,帮里的兄弟也都是吗?”
听着贾琏略带怒意的声音,贾珍知道这事轻易过不去了。
他得拿出点诚意,才能被他放过。
不然被开除帮籍就不好了,毕竟那帮会是太子组的。
贾琏在里面拉线搭桥,整个神京的纨絝。
而这帮主不是他人,正是当今的小太子。
其会之大,就是神京中不对付的纨絝都聚在了一起。
目的就是这帮主小太子,当今这小太子和当年的义忠太子不太一样。
当年的义忠太子,有着一水差不多的兄弟。
当义忠太子的太子党,他们或许得考虑考虑,观望一下风向。
当现在这小太子的却不用,用句现代化说,这小太子,已经保送了。
还是独苗保送,惟一报考的人。
除了此,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虽不经常出入后宫,但每月与皇后的见面次数却不少。
这对比一些面都见不着的后妃,这皇后简直不要太过得宠。
而这更别提这小太子的外公平阳侯,从皇帝潜邸就跟着,一直到皇帝隆登大位,一直都是皇帝跟前的得力助手。
只是等皇帝彻底登上皇位后去了,这点实在令人有点惋惜。
但这去的好,他要不去,皇帝便就开始提防太子。
只要是登上这大位的人,无论他之前是个怎样好的人,但等他登上,时间一久,他在考虑事的时候,第一件想的便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
所以这小太子也算是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
皇帝即便对他不满,也得忍着,这就是独苗。
知道轻重缓急的贾珍当即抱拳,对着贾琏伏低做小起来。
“琏弟弟说的哪里的话,哥哥即便是做了再大的官,也不敢小瞧弟弟!”
贾琏再次冷哼。
“那珍大哥哥为何要瞧不起我,说我是小孩?”
“这”
没法圆了。
贾珍朝着贾琏尴尬一笑。
“弟弟莫和哥哥一般见识了,哥哥没瞧不起你。”
“只是想着你年纪小,又要读书,万一功课落下,这多不好?”
贾琏瞟了一眼贾珍。
“真是这样?”
“真是,弟弟莫要和哥哥一般见识了。”
贾珍朝着贾琏谄媚的笑,贾琏一直盯着贾珍,确认是真的后,贾琏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睛。
贾珍松下心,深呼一口气。
这小崽子真难伺候,你不是小孩,谁是小孩?
最烦装大人的小孩。
想到这,贾珍不由得念起了家里的儿子贾蓉。
贾蓉现在被贾敬亲自带在身边,模样习性越跟越像不说,说话的口气,更是学了囫囵。
每每父子单独相处,他都感觉自己是在面对自己那脾气和石头一样臭的老爹。
想到这,贾珍心下做下决定。
揍不了眼前的小崽子,等从金陵回来,就先将自己那小崽子贾蓉揍一顿,掰掰让那和他爹越来越像的模样。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
神京,
远在神京的贾蓉,於荣国府学堂打了一个喷嚏,引起学堂内夫子的注意。
“贾蓉!”
在后排,昨夜功课没做好,脑袋一点一点死记硬背的贾蓉,被学堂的夫子点了起来。
贾蓉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先是朝学堂夫子一礼。
学堂夫子微微点头。
“本夫子昨夜布置下作业,让尔等学童将《论语》为政篇背下,你可有背完?”
被抽查的贾蓉都快哭了。
站起来的贾蓉,开始磕磕绊绊的背。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刑.民免而无耻。”
“道之以德.齐.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磕磕绊绊,背了三句的贾蓉再也背不下去,只能唯唯诺诺的伸出手,承认自己昨夜没将夫子布置下的功课背完。
夫子的脸黑了下来,隐隐约约其面上出现怒色。
“汝大父曾在吾面前对你,多有夸赞,你便就是这般对得起你大父的?”
贾蓉脑袋低的更低。
“蓉昨夜没将夫子布置功课背完,愿意受夫子惩罚。”
“还请夫子莫要迁怒吾大父,是蓉丢了大父的脸!”
此时的贾蓉还有羞耻心,学堂的夫子提起贾敬,还知道自己给贾敬丢了人。
这若是放在后面,旁人当面说他坠了老宁国公的名声,都不带有任何的反应。
夫子的戒尺落在了贾蓉的小手上,一连十下,贾蓉的小手,瞬间肿成了馒头。
贾蓉看着被打的生疼的小手,不敢露出一点怯或泪。
生怕眼前这新换的夫子,再说他丢贾敬的脸。
戒尺挨完,贾蓉坐下。
新来不久的学堂夫子,扫过一众在这家学进学的幼童,开始开口。
“尔等都是功勳之家的子弟,或许不上进不读书也能活的自在,可也要知道什么东西都有用没的一天。”
“大楚自开国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哉。”
“你们背靠荣宁两府,到了你们这一辈,多数都有四代,甚至五代。”
“君子之恩,五世而斩,到了你们这还能受多少的庇护?”
一众学童在学堂夫子的话中,低下了头。
学堂夫子的眼睛又落在了贾蓉身上。
“你或许和他们不一样,但又能强到到哪里去?”
“你祖父和你父为你打下根基,这爵位到了你手里或许不会再降,但你若不好好上进,这爵位传到你儿子的手里,便就几乎无有了。”
“到时你可有脸下去见你宁国府的祖宗?”
夫子质问。
贾蓉羞愧的低着头。
贾赦与贾敬漫步到了贾家学堂之中,听着屋内夫子的训话。
贾赦与贾敬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敬大哥哥从哪里找来的夫子,瞧着比前面一个还要好。”
这年代读书精贵,真正有本事,有学问的人,皆都闭门造车,哪会和你说这么些大道理,劝你好好上进。
贾敬朝着贾赦一笑。
“秘密,你再好好瞧瞧他!”
贾赦微微有些愣,这难道是个熟人?
贾赦朝新来的学堂夫子,仔细瞧了过去。
待彻底看清其正脸,贾赦的虎躯一震。
真是好胆!
“认识了?”
贾敬朝贾赦挑眉一笑。
贾赦将贾敬拉到了一边,眼中满是激动。
“弟是真的佩服大哥哥你了!”
“你是怎么找到宋先生的?”
贾敬脸上得意的笑容不断。
这是真正的人才。
若说那秦业跟着义忠太子的时候,是老当益壮。
那学里的夫子,就可以称一声天纵之才。
只可惜两个人后面皆都因某些事离开,这加速了义忠太子谋反,自刎而亡。
若非如此,有两人的谋划,再来二十个皇子争位,也难成大器。
贾赦神秘的凑在贾敬的身边,小声的我问着。
贾敬看了一眼凑过来的贾赦,伸手狠狠的弹了一下贾赦。
贾赦顿时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门,他就是想问问,至於弹他吗?
贾赦不服的看着贾敬。
“我就问问,你这般弹我作甚?”
贾敬扫了一眼贾赦。
“别问!”
看着神秘兮兮的贾敬,贾赦的心里好奇加重了。
一句‘别问’,直接让贾赦的心抓耳挠腮起来。
不让他问,比杀了他还难受。
“敬大哥哥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就跑宋先生跟前问去。”
贾赦插着腰,威胁的看着贾敬。
他是真能办的出来。
问问怎么了,他贾赦又不是什么嘴不严的让人。
凭什么不让他知道?
贾敬无奈的叹了口气。
“赦弟呀,为兄是为你好。”
“宋先生的事很麻烦,为兄只能和你说,他从未离开过神京这片地界,只是躲着咱们大家而已。”
贾赦的嘴角抽了抽。
若真是这样,这宋先生,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但是他怎么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贾赦朝贾敬投去怀疑的眼神。
你就说和你有没有关系吧!
他没记错的话,那宋先生跟着太子的时候,和你老贾的关系是最好的。
他一失踪就是十几年。
你贾敬在外面混开了,他也跟着冒头。
若说是躲着,为何又要来找你,还被招到了这贾家里来。
他贾赦怎么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贾赦的眼睛不停的在贾敬身上打量。
贾敬沉默了,最后一巴掌打在了贾赦的脑门上。
“别胡思乱想,为兄”
贾敬深深的叹了口气。
“别问!”
贾敬又再次给了贾赦一巴掌。
第二次了,贾赦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