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这新来的夫子早上,刚说了他大父夸他。
现在他便就在眼皮子底下,和人打了起来。
贾蓉不敢抬头看贾敬,生怕贾敬对他露出失望神色,转而将他再丢回给他爹。
想起贾珍的贾蓉,在心里抬头仰望天空。
他爹那是个怎样的人那是个.
最近没怎么挨打的贾蓉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绍聪瞧见在心里微微一笑。
“让宋兄见笑了!”
扫过一众闹事的顽童,贾敬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没了。
“谁挑的事?”
贾敬的面色变得严肃。
屋内的贾家学童,无一人敢将抬起。
“老夫问你们,谁挑的事!”
贾敬的声音掷地有声,透着威严与冷肃。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好啊,一个个都翅膀硬了。”
“这族学设来是给你们学习的,你们既是不想学,荣宁两府便就将这族学停了如何?”
贾敬威胁的话响起。
顽童终於知道害怕,一些家庭比较不好的顽童,已经开始大声的哭泣。
贾蓉再也忍不了,自己站了出来。
“大父,我带的头。”
“您别把族学停了!”
贾蓉低着脑袋站在了贾敬的面前,担下责任。
了解自己孙子,不相信的贾敬瞅着眼前的贾蓉,眼睛眯了起来。
“蓉儿你本事见长啊?”
听见贾敬这话的贾蓉瞬间开始害怕,并后悔站出来。
贾珍挨打的模样,开始在贾蓉的脑袋里循环。
“把手伸出来!”
即便不相信是贾蓉,贾敬还是无情的抄起桌子上的戒尺。
马上要挨打的贾蓉快哭了。
“说吧,谁是你的同党,除了你还有谁?”
贾敬的戒尺落在贾蓉的小手上,贾蓉眼中的泪瞬间飙出。
后面站着的顽童,纷纷祈祷贾蓉不要将他们供出来。
而这里面,最害怕的就是贾璜。
贾璜怕贾蓉把他供出来。
供出来后,他不光会被处罚,很可能还会被罚去跪祠堂。
贾敬铁青着脸,忍着心疼,一连打了贾蓉三下。
每一下下去,贾敬都用了十分的力。
第二下,贾蓉的手就肿了,第三下,贾蓉的小手已经开始泛青。
贾蓉疼的眼中泪彻底决堤。
“敬兄够了,莫要再打了!”
实在看不下去宋绍聪的开始阻拦。
这学堂是怎么乱起来的,他一清二楚。
宋绍聪的眼睛落在了人群中的贾璜。
“贾璜你出来!”
宋绍聪开始点名。
指望通过打贾蓉,让这帮孩子承认,是不可能的。
这些孩子里,大部分已经彻底废了。
比如这点名的贾璜,才十一二岁,就去逛窑子,等长大了定又是个酒肉之徒。
贾璜害怕的站出。
宋绍聪又点了几个。
几个与贾璜关系比较好的站出后,贾敬的眼睛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又转向了宋绍聪。
“这学堂怎么乱的,没有人比我这个夫子知道。”
“事虽是蓉儿挑的,但他却是无辜的!”
宋绍聪替贾蓉说了句公道话。
贾蓉低着头,啪嗒啪嗒的眼泪落下。
“你们是想自己说,还是老夫替你们说?”
贾璜几人抖成了筛子。
贾敬包括贾赦皆都皱着眉,注视着他们。
“敬兄,荣宁两国府可是有一条新增的族规?”
贾敬皱着眉头点头。
“是有一条,他们可是违反了这族规?”
宋绍聪朝着贾敬点头。
“还不承认?”
宋绍聪严厉的目光落在了几人身上,贾璜不敢说。
他的小弟们,却再也撑不住,直接对着贾敬与贾赦跪下。
一时间鬼哭狼嗥,什么声音都有。
“我们知道错了,是贾璜带我们去的,敬大伯,赦叔饶命!”
被抖露出来的贾璜,震惊的看着几人。
这到底犯了什么错?
贾赦与贾敬在心里好奇,被吓成这样。
宋绍聪替几人开口,将贾璜带人逛青楼,并在学堂内欺负同窗,污言秽语的事抖露了出来。
贾赦松了一口气。
没有小男娘就好,如果有小男娘,他贾赦的刀已经快摁不住了。
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他贾赦先将这些卖钩子的不肖子孙,砍了再说。
宋绍聪继续问道:“敬兄打算怎么处置这几人?”
宋绍聪保下贾蓉,朝贾珍询问贾璜几人的处理。
贾敬扫了一眼抖成筛糠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贾璜的身上。
撑不住的贾璜,身子一歪摔在地上,真废呀!
贾敬的心里闪过不屑,本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是个有胆做,没胆认。
现在更是一屁股倒在地上。
贾璜开始求饶。
“敬叔,赦叔我知道错了!”
贾敬深吸一口气。
“你等以后就莫要来族学了!”
贾敬要彻底将几人开除,贾璜等人彻底慌了,然后开始后怕。
将他们开除,他们回去后,只怕会被家里人打死。
顿时又一片鬼哭狼嚎。
然贾敬怎么会心软,不光没心软的他,更是罚了他们去祠堂罚跪。
一罚就是半个月,结结实实跪下半个月后,这几个小崽子的膝盖估计得废。
这就是在杀鸡儆猴做给贾家其他人不老实人看的。
新规刚立不久,贾政之事尚且历历在目,他们就敢冒头大肆而为。
这是在打贾敬的脸,更是在打贾赦的。
几个小崽子被拖着去了宗祠,学堂内该干什么干什么。
然事情传的很快,没一会的功夫,便就几人的家里人,便就找上了门。
贾赦与贾敬统一,皆都不见。
几人彻底闹腾起来,见不到贾赦与贾敬的几人,开始去找贾母。
左右这偌大的荣宁两国府,主事的主子就那么几个。
这个见不着,就去见那个。
受了无妄之灾的贾母,看着几个来找她的人头疼。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帮人怎么都找上了她?
“去把老大叫来!”
看着几个被派来,哭哭啼啼的妇人,贾母彻底上头。
你们在她这里哭有什么用?
她又管不了什么事。
“老太太给我们做主啊!”
只剩半条命的贾母表示无能为力。
没一会,去请贾赦的婆子回来,看着眼前的贾母,婆子直接跪下。
“老太太,老爷说他没空,让人直接将人丢出去!”
听着婆子传回来决绝的话,贾母的眉一皱,扫向几个来告状的妇人。
妇人开始哭天抢地。
老太太老嫂子的声音响起,全是给自家孩子求情,或者骂贾赦与贾敬的。
贾母眉紧紧皱着,她这是躺着,也挨枪子。
你们想哭,去找贾赦和贾敬哭,找她一个半残老太太哭有什么用?
“你们回去吧,这家早就不是我做主!”
烦了贾母闭上了眼,几个妇人哭的声音,又再次拔高音量。
贾母眼中的不耐加重。
“我让你们回去!”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几人赖着不走。
果然孩子都是像父母的,通过几个妇人作态,就能看出几个孩子为什么会被养成那样。
烦了贾母开始赶人,几个妇人被赶走。
不甘被赶的几人,赖在贾母的门口,贾母根本不受一点影响。
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见哭闹没用的几个妇人,又找邢夫人,邢夫人早就接了贾赦的嘱咐。
几个妇人到了的时候,邢夫人直接让人将她们拦在了门外。
见门都进不去,不惧邢夫人的几个妇人,直接对着邢夫人破口大骂。
提拔上来的王六宝家的,听见外面妇人不堪入耳的骂声,脸上不由得出现厌恶。
“太太,您就这么看着她们在外面骂?”
把骂声当成耳旁风的邢夫人,不紧不慢的看着手里的帐簿。
“她们想骂就骂。”
王六宝家的眉皱起。
“太太你可是超一品的荣侯夫人,怎可就这么由着她们?”
邢夫人放下手里的帐簿,轻笑的看着王六宝家的。
“不由着他们,你说我该怎么办?”
“派人将她们打出去。”
邢夫人忍不住笑了,她现在身为荣侯夫人,确实不该惧她们。
“听你的,你带几个粗壮的婆子,将她们扔出去。”
“以后只要是她们,荣国府的大门就不允许进!”
邢夫人面不改色的吩咐。
王六宝家的双眼冒光,她家太太终於支楞了。
王六宝家的笑的一脸开心的赶紧答应,后照顾了几个婆子出去。
此时几个妇人,还在地上撒泼。
王六宝家的可不会惯着,都是仰仗着荣国府生活,你们也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是族人,他们是下人。
真论起来,都是靠着荣宁两国府,吃一锅饭,谁又能高贵的过谁?
“几位太太老太太,我家太太现在没空见你们请吧?”
王六宝家的叉着腰,态度嚣张。
这落得几个妇人眼里,便就成了邢夫人。
当即几个妇人大骂起来。
“奴几辈的东西,给你们脸了?”
王六宝家的可不惯着她们,直接命人一人扭了一个摔出了荣国府的大门。
狠狠摔在地上的几个妇人,纷纷发出哎呦的声音。
王六宝家的不再装的谦卑,站在荣国府的大门口叉腰,嚣张的瞧着几个妇人。
“在场的父老都瞧瞧,就是她们几个,养大的娃,小小年纪就去那勾栏瓦舍,学人家嫖,污言秽语的欺负同窗,带坏学堂内的清白孩子!”
“都瞧好了人,以后可别让自家孩子和你们家孩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