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别别……啊呸啊呸……别铲了……咳咳咳……”
林沫不为所动,还反过来安慰他:“我手脚快得很,你放心,比刚才挖地还快。”
晏寒飞:“……”倒也不必这么快。
他知道这位正泰商号的女东家想知道什么。
可偏偏就是——他真的看到了,才会想都没想就说不知道啊!等反应过来,再撒别的谎已经来不及了,说了别人也不信,於是咬死了说自己不知道。
可谁知道这个伪装成商贾的宗师高手竟这么难缠,怎么就笃定自己看见了?
他犹豫的功夫,那小姑娘已经三两铲子把土铲回坑里,真把他给埋在里面了!
他苟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熬死张放那贼丕,得到自由之身,今夜怎么能因为这可笑的原因死在这里呢?
他憋住了一口气哇哇大叫。
然而,执着的林昭节还在兢兢业业地铲土。
他这回是真的绝望了。
他在剑皇楼做了这么多年的副堂主,行走黑暗,曾助纣为虐杀人越货,也曾遭受酷刑拷问咬紧牙关,前半生都行走在生死边缘。这些年,慕挽月仗着宗师的实力,又有南隐派和一众正邪高手助拳,和堂主里应外合,咬死了剑皇楼,这才功德圆满,让他不必再担心张放的报复。
他在拉张放下马时,每天都在拚命,可能一觉醒来就被张放发现“清理门户”,所以他从来都无惧生死。
如今脱胎换骨,却反而贪生怕死了。
之前命是别人的,无需惜命。如今命是自己的,自然要好好活着。
如今他已舍不得死了。
在他逐渐被窒息淹没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从土堆里拖了出来,还点开了他的穴道。
是李秦。
他趴在地上吐了嘴里的泥巴,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喷出的也全是泥沙。
李秦道:“主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招,留你也无用了。”
晏寒飞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对於这些人来说,他们的“江姑娘”被人掳走,必须尽快找回,若是晚了,极有可能遭遇了不测。
可在此以龟息功埋伏数个时辰的晏寒飞却有苦说不出。
他藏在暗处,不敢动弹,虽然没有看清楚,却很清楚的知道,那个从营地里出来的女人、他们口中的“江姑娘”,根本就不是被掳走的,是撵着桑邑追杀过去的啊!
那等神出鬼没的高手,说不定还是宗师。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藏头露尾,隐瞒身份,不惜欺骗面前这些人,但必然是为了某种隐秘的图谋。
可不管她为什么隐瞒,想达成什么目的,总之不能被自己拆穿啊!
他根本不想惹上这种狠角色。这种邪道高手,往往比正道中人狠毒得多,若是结了仇,必定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