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洵再一次深切地明白,这十三年的离别给林婵带来的阴影有多大。
巨大的内疚如海浪般淹没了她。
她掌心朝上,迎接了本就覆在她手背的那只手,手指滑入指缝,温软的肌肤贴在一起,抆过虎口和指肚的薄茧,带起几分痒意。
她收起手指,让掌心贴合得更紧密,凑近林婵,柔软的胸口压在林婵的手臂上,唇瓣几乎贴着耳珠,黏黏糊糊、娇娇滴滴地道:“还有埋伏?外面好可怕!要保护好人家啊,姐姐。”
有钱有势的白月光要把她关起来一个人观赏,她怎么能反抗得了呢?
做什么这么隐秘和小心翼翼嘛?
可以大胆一点,直接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或者是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
那样,她为了逃出去,就只能忍辱负重、放弃尊严,雌伏在阿婵的威严之下,任由阿婵欺凌。
她手无缚鸡之力,受制於人,每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哭得阿婵不耐烦了,就把她扔在床上,这样那样,为所欲为……嘤!想想都好激动!
第92章
江秋洵媚眼如丝, 情意绵绵,让林婵有片刻的失神,以至於没来得及用内力压制涌上来的血气, 面色染上了点点绯红,清清淡淡的神色衬出几分难得一见的羞涩。
林婵伸手抚摸她的鬓发,道:“没事的。顾道长说,昨夜阴阳门的门主邓全曾来家中窥探,被顾道长发觉, 以暗器伤之, 现在可能正躲在某处修养,今天定是来不了。魔教擅於诡道,未长於武功, 除邓全外不足为惧, 不必担心。”
林婵说得一针见血。
江秋洵深以为然。
她对魔教的了解可比林婵强多了, 自然知道魔教之害并不在於以武犯禁,而是在於迷惑百姓的心智,藏匿民间。对於朝廷来说是附骨之疽,对於正泰商号的林商主来说,却并不值得畏惧。不过顾道长竟然能伤到邓全,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暗器。
她发自内心道:“好, 我不担心。”
有危险大不了她亲自上。
江秋洵虽然看起来像个诡计多端的狐狸精, 但其实她所有的弯弯肠子都用在了坑杀剑皇楼这件事情上, 在江湖上的行事风格更多倾向於, 出剑。
时间是宝贵的, 和不相干的人废话是浪费生命, 不必多言,出剑就是了。
这十三年来, 听闻有江湖高手想要对林婵不利时,她便找由头“顺手”把那些匪徒灭了。在旁人的眼中,她只是路过被冒犯就顺便出手,或者和仇人生死相搏太忘我不小心一起杀了,或是和她的生意沾亲带故被她瞧见占自家生意的便宜了……总之,这些年最让江秋洵头疼的事情之一,就是还得给这些匪徒编造莫须有的惹恼她的罪名。
反正她战绩彪悍,黑吃黑的记录数不胜数,再加上她小心避开和林婵的关系,以至於江湖上谁也不知道她曾保护过林婵。
如今倒是好了,不用再找理由了,她可以光明正大保护夫人……额,错了,好像还不能光明正大。
总之,不必再提心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