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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此霖轻叹一口气,过了很久才从手机那头传来她的声音,“……”

木苑子没有听清楚她的话,楼下响起很重很急促的敲门声,她只能先挂断电话:

“抱歉啊,此霖,有人敲门,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对面还没来得及回话,木苑子就已经冲下了楼。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话挂断的“嘟嘟”声还在回荡。

一个工地着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还带着安全帽,正气喘吁吁,似乎是从工地飞奔过来的,那张脸上的五官因为疲惫和”长途跋涉”扭曲在一起,红肿得好像下一秒就会爆炸一样。

木苑子站在门口,男人的样子着实让她觉得不安,直到男人缓过气她才认出他,尽可能地挤出笑容,“锺叔。”

“小木,走,快跟叔去医院。”那个被她唤作锺叔的人语气十分急促。

这一刻,她终於明白,原来她的不安来自於对爸爸的状况的不确定,“我……我爸怎么了!”

“快跟我走就是了。”说着,锺叔不由分说地就把木苑子拉去了医院。

其实,工地,医院,和家隔的并不远,坐车很快就能到,可偏偏那时候是晚高峰,下班的白领和社畜,接幼儿园小朋友放学的家长,急着派完当天的件的快递员……各种车辆致使那天的马路已经水泄不通了。

木苑子从小就比同龄人瘦弱,体能也差的多,即使体育考试前一个月开始刻意锻炼,最后的成绩也都是抆边过的。但是这一次从家到医院恰好是一千米左右她只用了三分半。

可就算拚尽全力“狂奔”,最后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见到的也只是一具屍体了。

当她冲上去跪在急救床前握住那个男人的手的时候,所幸还有些余温。

旁边的医生很愧疚地向他们表达了歉意,“实在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目睹全程的其他病人和家属也站在不远处唏嘘,“哎,真可怜。

“差一点就能见到最后一面了。”

一个推着轮椅的家属站在所有人的后面,“孩子她妈呢,怎么没一块来?”

“生她的时候就没了。”一个似乎同木苑子相熟的中年妇女“解释”着。

……

别人的不幸似乎总能成为自己的谈资,但事实上他们又不是故意的。谁能说他们不是真心心疼这个小姑娘,毕竟她从此刻起,在这世上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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