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离开学校的时间比预期的要早,只有九点半,她去了一趟花店给妈妈买了她最喜欢的碎冰蓝,又去了甜品店给喜欢甜食但患有糖尿病的爸爸买了代糖蛋糕。
回去的路上她把所有的台词都提前设计好,可以从她毕业这一点开始,她会把礼物送到爸爸妈妈手中,拥抱他们,然后感谢他们在这三年里对她的付出,等他们感动的时候先提出一个更过分的要求,比如说要去月球看星星(当然,她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他们拒绝之后心里自然会产生愧疚,然后顺势说出要出国旅游就顺理成章了。
那天天气很好,白玉堂还没到家就以及满头大汗,披散着的头发不少粘在了她的脸上,但她左手抱花,右手提蛋糕,背上还背了一个包,显然是没有一点余力可以捋一下头发。
果然,还是应该剪一下头发。
不过还好,别墅区里学校并不远,她很快就到了家。
可当她悄咪咪进门后打算先把花和蛋糕藏好的时候,却在二楼梯拐角看见了令人顿足失色的一幕——妈妈正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从她的卧室里慢慢地退出来,两张扭曲的面孔中暗红色的一块碰撞在一起,两双肤色,长度,粗细大相径庭的手游走在彼此的身体上,从几乎赤露的上半身到了下半身,想要把下半身也变成那样,於是停留在某个地方的时候,格外用力,直到半裙和黑色西裤滑落的时候才回到上半身。
白玉堂震惊地站在二楼楼梯口,一动也动不,就像被钉住了一样。
那个男人,是她一个同学的爸爸,一个月前的家长会上她才见到过。
在她还没回过神之前,两人已经从移动到了栏杆边,那里很容易掉下去,但似乎越是这样,就越是刺激。
许是偷情和背德的使得这对本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做这种事的男女过於兴奋和专注,以至於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站在楼梯口如遭霹雳身心俱焚的女孩儿。
虽然她早就知道妈妈出轨了,但她没有想到这个薄情的女人会选在她毕业这一天跟男人在家里搞。
这时,那个房间里又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
白玉堂感觉到身体皮肤在被剥离,只剩下一张透明的皮囊裹挟着已经腐烂生蛆的器官和已经开始流失的骨质,就连血液的存在都是那么地肮脏。
这具身体拜他们所赐。
如果她没有听错,那是爸爸和小姨。
两年前,她只知道他们出轨了,却不知道那个男人或者那个女人是谁,所以可以不拆穿这个虚伪和羞耻的“家庭”,可以做一块污痕斑驳的遮羞布,但现在,她又该如何自处。
十五岁的白玉堂一直站在那里,明明双腿发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跪倒在地上,明明想要怒斥,却紧紧地抱着花和蛋糕。
直到另一对男女从房间里走出来,才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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