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白玉堂打破僵局,主动走出那片阴影,向木苑子走去。
“木苑子,你走不走啊。”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询问”,有点少年人的肆意在但又不失她独一份的礼貌。
终於看清了阳光下那张皎白的脸,木苑子大吃一惊,“啊,啊——走啊——”最后“走啊”这两个字木苑子是全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但脚已经迈出去了。
她强扯着笑容,大早上地谁被这么吓了能不害怕呢。
白玉堂却注意到她这个马虎鬼一大早又干了件马虎事儿,“你门忘记关了!”
木苑子傻傻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步地跑了回去,背对着她时表情不知道又有多尴尬。
白玉堂心里一阵无语,但这件事却使得她不觉得那么忐忑了。
关了门后,木苑子小跑着回到她身边,她那时已经走到了巷子口。
木苑子的额头上有些汗涔涔地,不过白玉堂知道她确实“身娇体弱”,上个体育课八百米要跑四分多锺,这种成绩完全能记入黑历史了。
木苑子腆着脸笑着看她,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是气还没顺过来,二是真的觉得自己刚刚那样子躲在门前不出来真的很对不起白玉堂。
那副木纳又努力讨好自己的样子,白玉堂觉得实在好笑,但她没有笑,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小包的餐巾纸然后递给了木苑子一张。
木苑子似乎笑地出了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僵在半空中的手,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白玉堂无奈地直接摊开餐巾纸,左手扶住木苑子的脸,右手抆起了她额头上的细汗。
伴随着她的动作,木苑子为之一抖。
白玉堂时常回忆起那时木苑子的样子,那是她们第一次肢体接触。
除了老爷子,其实她对谁都有洁癖,连陈此霁也不例外。那时她本可以直接就“叫醒”木苑子,让她自己抆,但她没有。
那张脸,让她忍不住想要触碰。
第一次在早餐店见木苑子,她就有了这种想法。
抆汗的时候,从白玉堂的视角看,那双眼里,有光。
白玉堂趁着红绿灯的间隙,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的木苑子,当初那个傻姑娘现在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其实她非常想看木苑子笑一笑,但也不愿意勉强她笑,所以趁着这次校友表彰大会带着木苑子故地重游,希望能唤醒一些她美好的记忆。
因为还没有太热,白玉堂开了窗,那狭窄的不完美的扇环比下面的车窗玻璃更明亮地多,一场独属於这个季节的榕花雨从窗外溜进了车里,星星点点落在木苑子的身上。
原本僵硬的脸也因之而动容。
高一下学期的那个初夏,她们吃完早餐,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榕花也是这样飞舞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在人的肩头,但榕花似乎也更偏爱木苑子地多,纷纷扬扬便下了一场独属於初夏,独属於木苑子的雨。
木苑子走在前面,伴随着还未燥热的风张开双臂,陶醉地转了一圈,飞舞的裙摆比任何一个春天都要明媚,背对着白玉堂,她继续往前走,朗声道,“或许这榕树的花朵更适合春天。”
白玉堂不急不缓加大脚步同她并行,一直到学校都没有回答过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