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帝总是去易宛宫,熹妃倒是每次都笑容相迎,只是每次他走以后,那种疲倦感,却是她人远不能体会的。皇帝总给人一种宠你爱你的感觉,但其实许多人知晓,除非是昏君,要不即便是入个帐,他的脑子里都是有一番算计。
那日皇帝又来,“爱妃。”
熹妃无法,忙起身迎接,“恭迎皇上。”
两人搀着入了殿,皇帝看看四周,熹妃会意,“都下去吧。”
所有下人退去,皇帝叹口气,看看熹妃,又拿起桌上的茶盏,熹妃忙起身,为他斟了一杯茶,水温适当,皇帝喝了一口,眼睛轻轻闭着,熹妃也不敢打搅,只是往后退了一些,将茶壶放下,自己也安静的坐在一旁。
终是皇帝开了话闸,“望儿多久没过来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盏,似乎方才那句问话不是从他口中问出。
熹妃手指在衣袖那种紧了紧,缓了缓气,才说:“望儿最近因与他皇姐的事,一直心绪不宁,皇上也知晓,我们做父母的,管得多不对,管的少亦不对。”这话原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皇帝却是想笑,他便是熹妃口中的那个父亲,熹妃是在抱怨自己这个父皇,对待子女的冷淡。
他转过头,看了熹妃一眼,熹妃低着头,努力让自己不露胆怯,吕望最近在民间的动静越来越大,即便是坐在宫中,也能有所耳闻,更别说欺瞒眼前的人。
皇帝过来此处,大抵也是看自己的想法,但熹妃不见吕望,只是想将自己的身份利落化,不是不帮,而是错不帮,但孩子依然是孩子。
见熹妃没再说什么,皇帝便说道:“望儿也是朕的孩子,若是他能念着朕这个父皇……”话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唉……”
熹妃轻抬头,看着皇帝那紧皱的眉头,不免好笑,是在告诉她,他这个父皇大义灭亲是因为孩子不孝?
熹妃跪下,“臣妾知罪。”她双膝跪地,整个人拜服,整张脸伏着地面,皇帝站起身,看着自己的爱妻,“爱妃何错之有?”
熹妃道:“臣妾教子无方。”
皇帝大笑:“爱妃说笑了,望儿又没做什么错事,还是说,爱妃知晓,望儿有什么错,需你如今跪在此处?”
“臣妾前几日身子抱恙,望儿来看望我,都未曾见着,臣妾也不知望儿做了甚事让皇上如此叹气。”熹妃跪着,看向皇帝,“但无论臣妾,还是望儿,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还望皇上明察。”
见熹妃软硬不吃,前几日她不见吕望的事更是传得宫中人尽皆知,似乎她便是等这一时机来说明她们这一房并无私心。可皇帝依然是看着什么都不顺眼,他是明君,他不可无任何缘由的夺兵权巩势力,但并不见得那些人能守着兵权来表忠诚,忠诚不是这般表的,那手掌堪堪的安放在桌案,将原本的火气往下按了按,皇帝看着熹妃:“朕也希望爱妃所言非虚,朕有些乏了,走了。”说着大袖一摆,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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