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细长圆润,只是指缝间有些血迹没有抆拭干净,是方才为徐果包扎的时候染上的,没留意,便是难过,去外头透透风,然后,徐果便唤她了。
徐果心疼,其实她受的苦不算多,与小时候那些皮肉苦相比,这次,也不过是钻心疼罢了,她知道,她能活着,便也没那么计较。这几日,她一直对自己说:忍一忍,便过了。只是,十指连心,当那一根根的针刺入指甲缝,将那指甲一点点掰开的时候,她竟是在自己的意识中看到了吕野,就这般想着,吕野真的便出现了。
她没有凤冠霞帔,没有七彩祥云,而是穿着黑乎乎的,那双眼睛没变,那股味还在,徐果想着,又闻了闻,太远了,於是她道:“过来一些。”
吕野听话,马车狭窄,她躬着身子,手臂往前伸,膝盖跪在那床铺上,一点点的往徐果那边靠近,徐果看着她,那般的小心翼翼,手伸出,却看到自己手指上那一团一团的白色绷带,吕野也看到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徐果只得安慰道:“不疼。”
吕野紧抿着唇,没做声响,只是手臂继续往前,直至,靠在徐果的身边,徐果的手放在中间,吕野便虚空着侧着,将那位置空出来,只是肩膀靠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彼此靠着,徐果其实整个人很累,她闭着眼,鼻尖有她熟悉的味道,原本在牢狱里的血腥味似乎被一圈一圈包裹起来,青草香缭绕在徐果的四周,“我们在哪?”徐果忽然问。
吕野也眯着眼,“你便想,地上郁郁葱葱的草,我骑着马拥着你,我们在那处漫步。”
“噗哧。”徐果笑,“倒也是贴切。”
“你先睡会儿……”吕野轻轻的转过身,将被褥在徐果的身上裹了裹,轻声说道。
“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徐果是被颠簸给颠醒的,当她再睁开眼,吕野正慌张的从马车外探了进来,“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刚有个坡,左边的马匹脚绊了一下,所以马车颠簸有些厉害。”
“嗯,我们是去哪?”
吕野没马上回答,只是看着徐果,徐果见她这般,忽然便有些羞怯,“为何这般瞧我?”
吕野低头,笑,“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似乎从来都是那般来去匆匆的过活,等此事事件过后,除非生死……”
徐果忙伸手去堵她的嘴,“啊……”疼痛感从指尖传来,她咬着牙,才说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吕野点头,“好,我们定会逢凶化吉,一世安康。”
“……嗯,还有呢?”徐果笑。
“与子偕老,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