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麟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只觉得脸上烧得慌。从头到尾,那个自称教书先生的人只和他见过两面,说过三句话,还没和她的侍从说的话多,不过是些寻常的寒暄。细究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对石刻好奇的教书先生,从一片泥泞中蹚过,身上依旧不染窍尘。
——“我听闻赋央城有座庙宇,其中有初代西玄王的石刻真迹,似乎颇有分量。”
——“此等关乎国祚之物,若是有人将其毁了,又要平白惹出事端了。”
——“碎成那样,可惜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谢麟咬牙,现在想想,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教书先生主动找上门的,再想想这人是他带去面圣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胆敢如此戏弄我,一定要她好看!”
“这一月,安分些。”魏夫人皱眉轻斥。
谢麟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显然还很不服气。
“这个人不简单,陛下对她的态度非同寻常,你少招惹是非,听到了没有?”魏夫人瞥了谢麟一眼,沉声道,“左右谢闲马上就要去封地了,那种地方,再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是,母亲。”谢麟拖长声音回道。
魏夫人皱眉,“别忘了,陛下不是没有下旨杀过亲子。”
“是!”谢麟一个激灵,陡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仗着父王纵容包庇,加上谢闲要被赶去封地的消息才敢如此作为,可若是父王改了主意,他的下场就会和二哥一样。
——
宣清殿。
“开心了?”西玄王无奈又头疼地扫了谢闲一眼,道。
谢闲神色自若,“您是指平白被诬陷这件事吗?”简简单单地禁足一月了事,还真是符合她对这个人的刻板印象。不,倒不如说,今天的这件事,和他的纵容和默许又有多大的关系?她才不相信那对母子敢轻易拿国祚来进行这种实名制的陷害,必定有所倚仗才是。这个倚仗是什么,还需要说吗?
所以说,自诩为棋手的傲慢,真是让人厌烦。
西玄王从谢闲的眼中读到了所有,眸光微沉,他并不认为默许这种争斗有什么问题,说白了,西玄王谢勉,是一个绝对的利益至上者。他不在乎这个过程中会不会有牺牲品,他只要一个符合他预期的结果。
这才是这对父女之间存在的根本性矛盾,谢闲并不打算做一颗棋子,而西玄王这个棋手,又太过固执了。即便有一丝亲情的纽带在,这条纽带也只剩下已故的先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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