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见谢闲有兴趣,当即接着道:“可不,就是青黛巷的那个。”

顾青沅没跑了,待个地儿都得挑个和自己名字有关的,什么毛病。谢闲无声轻嗤了一句,又想到了那人那张尤其招人的脸,心说性子倒是冷淡得很。

收拾好心情,谢闲准备出门闲逛。

这次谢闲没带人,她不过只是想漫无目的地走走,并不打算太过招摇,虽然她那张脸就已经足够招摇了。

谢闲在这赋央城里可以说是十分出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翻来覆去也不过是些纨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词,但百姓们真见了她,倒也不至於厌恶,毕竟她再怎么纨絝,也没祸害百姓不是?最多是让他们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走在街市里,谢闲心里想着事儿,压根没去看两侧的摊位,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青黛巷了。

谢闲沉默了两秒,秉持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向着那个学堂走去。嗯……她就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她。北铭王储在西玄的学堂里教书,传出去简直不像话。更何况,这种不同寻常的状况,怎么想怎么可疑吧?

总之,谢闲很快就说服了自己,站在了学堂的门口。

如翁主府里的侍者所说,确实有不少人来这儿凑热闹,不过所有人都很有秩序,没有出现吵吵嚷嚷的情况。

谢闲透过廊柱和学堂大开着的窗户,看到了其中站着的人,是顾青沅没错,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出来,清冽如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孩子们都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当然,在谢闲看来,这完全是因为顾青沅的气场压迫感太强了,而不是因为她讲的东西有多生动有趣。

谢闲身上标志性的嘲风纹成功引起了学堂主管的注意,他赶紧走过来,心里嘀咕着这祖宗怎么来这儿了,走到近处,压低声音道:“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等人。”谢闲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视线仍落在顾青沅的身上。

主管秒懂,这位也是冲着元青先生来的,“这……还要好一会儿呢……”

“不急。”谢闲淡声说了一句,又扫了眼周遭围着的那些人,道,“这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说是来听课的。”主管瞥了眼谢闲紧蹙的眉,略想了想,而后道,“您放心,元青先生一出来,这些人跑得比谁都快,生怕被逮住回答问题。开始的时候,有些心思不正的人,被元青先生一个问题就给怼回去了,现在怕是没脸来了。”至於是什么问题,大概就是课上说过的,反正光题目就好长一串,听得人眼晕。

谢闲瞥了他一眼,“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主管一时哑然,这不是看您瞧着这些人脸黑得跟被绿了一样,让您宽心么?

“不必应付我,去忙吧。”谢闲随口说了一句,摆摆手让主管退下。

主管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顾青沅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遥遥便看到了斜坐在游廊栏杆上的谢闲。

她看着远处的灌木丛,眉眼如画,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这姿势不太规矩,衣衫袍尾松散地垂落,没个正形儿似的,却分明透着几分风流写意的气质。

当年的那个小孩儿,大概是不会有这样闲适的时候的,像只永远憋着一股劲的小狼崽子。顾青沅一晃神,不由地想到。现在的谢闲或许也是如此,但她已经学会如何伪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