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玄王划拨给谢闲的军队也开始在城外驻扎,等待开拔。

这期间,谢闲安安分分地窝在屋子里,闲暇时赏花弄月,端的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问风与月的模样,一双眸子里噙着笑,细白窍长的指尖捏着素色的瓷,略一抬眼,此间流云嫋雾,便都成了墨。

亭中的石桌旁,谢闲单手指尖点在太阳穴撑着脑袋,隔着窗棂对上了顾青沅的视线,唇边便扬起了笑。

“月下独酌,殿下好兴致。”顾青沅语调有些淡,眸中浮着浅淡的笑。

谢闲沉声低笑,一手支着头语调慵懒,“之所以独酌,不就是因为没人陪么?先生可愿赏脸?”

顾青沅没吭声,只是从屋中走了出来。

谢闲这才发觉顾青沅应当是刚刚洗过澡,身上的衣衫单薄,发尾还带着几分潮意,好在这个时间的夜晚并不寒凉。

顾青沅行至谢闲身侧坐下,侧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眯起眸子,其中晦暗不明,“这么喜欢酒?”

“谈不上喜欢与否,只是消遣罢了。”谢闲慢悠悠地说着,嗓音里带着几分哑意,分外撩人。

“是么?”顾青沅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又仔细端详了她片刻,问,“醉了?”

“先生何来此问?”谢闲微微偏头看向她,眸中神色清明。

顾青沅淡声说:“酒不醉人,要来何用。”

谢闲顿了一下,低笑出声,“听起来像是先生很想灌醉我似的。”

“只是好奇。”顾青沅面色从容地说道。

谢闲眯着眸子轻笑,低低地缓声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在唇齿间细细漫过,有种难明的旖旎意味,“好奇……先生的脑子里,应该没有想些什么……”谢闲说着,声音顿住,仿佛在认真斟酌用词,半晌,才接着道,“别的东西吧?”

“何物?”顾青沅偏头看她,神色淡定,语调自如。

谢闲轻扬了扬嘴角,“没什么。”说着,便仰头缓缓将杯中酒送进嘴里,袖口随之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月色中显得格外惑人。

顾青沅略微压了压眸子,起身,一手握住谢闲窍细的手腕,指尖在凸出的腕骨处摩挲片刻,倾身凑过去,微垂下眉眼,低声轻斥:“一身酒气。”

谢闲神态自若地将杯中剩余的酒送进嘴里,而后才抬眼去看顾青沅,狭长的眸中透出潋灩的薄光,继而低声缓缓道:“闲,让先生不喜了么?”

顾青沅深深地看她一眼,将她手中的空杯放至桌上,而后淡声道:“但凡自斟自饮,难免孤寂,如此,是想让谁心生不舍么?”

“那先生可有不舍?”谢闲盯着顾青沅眉眼含笑,也不反驳,只是顺着她的话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