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风微蹙着眉头思索片刻, 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那么殿下, 您把这些灌木刨了是想种什么呢?”
“不用这么强调把灌木刨了这件事, 实在不行你就把抬眸移植到别的地方。”谢闲语带无奈地说着,声音又是一顿,“至於种什么……嗯……我还没想好……”
“您还没想好就先刨了?”明风眼睛一瞪,明晃晃地表现着不满。
谢闲默默移开视线,明风这家伙怎么火气越来越大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明风的性格就从谨慎温和变得越来越尖锐泼辣了, 她也能猜到几分这种转变的根源, 无非还是和她有关系,她大抵上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好先王后留下的孤女,因此越发棱角分明了。
谢怜起初还对明风的态度感到很惊讶,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不如说, 这人会变成这种尊卑不分的样子和长姐的纵容压根就脱不了干系。
明风没大没小这样子自然是谢闲惯的, 她这人性子自是不必说,观察力也是顶好的,谢闲没有框住她的打算。更何况,谢闲至今都记得母亲去世那一晚这家伙的惨样。
先王后是自杀不假,但西玄王为了自己那点儿政治诉求幽禁先王后的事情也是真的,这中间有多少心照不宣的默契已经没再提及的必要了。总之,那一晚先王后身侧并无人服侍,明风被派去给西玄王递信,西玄王自是不肯见的,哪怕装也要装得像那么回事,才能把那诸多猜忌压下去。
明风跪在殿前叩首,头破血流才换来一个注目。
总之,后来明风就被指派去照顾谢闲了,这算是先王后为谢闲做过的最后一件事了。事实上,明风并不知晓先王后让她去送的那封信中究竟写着什么,往后恐怕也不会知晓了。
“您要不先帮我想想要移植到哪里?”明风接着道。
“你随意,移到哪儿都没关系。”谢闲直接回道。
明风点头,很快就着手安排人行动了。
谢闲瞥了一旁站着的谢怜一眼,轻咳一声,而后十分熟练地开始转移火力,“谢怜,元青先生叫你写的那篇赋你写了吗?”
“还没有……”谢怜可怜兮兮地回道,“长姐,我一会儿就去写。”
“所以殿下,您到底想种什么?种子是否需要出门采买?我写个条子,以免到时忘记。”明风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具体的事情上,显然也是个闲不住的性格。
“不急,做决定的人很快就要到了。”谢闲很是随意地回道,“到时再说吧。”
明风眨眨眼,“做决定的人?”
谢闲轻扬了扬嘴角,没有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