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沅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答:“可以,比市价低三成。”

“再考虑考虑,我觉得成交价还能更优惠。”谢闲用一种极富暗示性的语气缓声说。

顾青沅只觉意外,却是盯着谢闲轻扬了扬嘴角,“莫非殿下此行还能给我什么别的意外收获么?”

谢闲缓缓眨了下眼睛,慢条斯理地回道:“北铭与故陵的气候差异不算大,想来故陵用得到的,於北铭亦有益处。”当然,这话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所以她才会盯上北铭的粮种。虽没有明说是什么作物,但想来顾青沅心中也有数。

“不肯明说,便是想空手套白狼了?”顾青沅语调淡淡,盯着谢闲的眸中氤氲着些许笑意,像是等着看她还能整出什么花活。

谢闲一脸无辜,“怎会,殿下不信我?”这会儿又口称殿下了。

“这与信不信无关,倘若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些时日,便不能做赔本的买卖。”顾青沅十分坦然地说。

谢闲扬眉,“那就等殿下见过实物再谈吧。”

“不怕我赖帐?”顾青沅含笑说。

谢闲回道:“人我都扣着,怕什么?”

“你可知扣押一国王储后果?”顾青沅笑意不减,漫不经心地问,垂眸时指尖拢在袖中,衣摆交叠仿若轻云初釉。

谢闲笑意盈眸,“什么王储?北铭王储不是正在抱病修养么?如何能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

“后路都想好了,调查得还挺仔细,那就是本就做了这个打算。怎么,想强掳不成?”顾青沅眸光落在谢闲的眉眼,微凝,气势斐然。

谢闲面色未变,她是私下里做过调查,要说有没有动把人强留下来的心思,非说没有,恐怕有点心虚,但要说决定执行,却是绝对没有的,再怎么说,眼下也不是合适的时机。唔,怎么想着想着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顾青沅看着谢闲脸上的神情从坦然闲适到困扰纠结,没忍住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孩子想东想西没个正形,多半是欠收拾了。“谢长风,不要带坏小孩儿。”

谢闲很是无辜地眨眨眼,然后侧眸看向谢怜。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来了而已啊,怎么就带坏小孩儿了?

谢怜露出一个假笑,她敢动吗?完全不敢动啊好不好?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现了什么偏差还是怎么着?为什么这两个人对峙莫名其妙就扯到她身上来了啊?

“怜儿。”顾青沅淡声开口,“谈判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什么?”

考校它还是来了。谢怜在心底哀嚎了一声,想了想,然后十分没有底气地试探道:“嗯……不吃亏?”

“所谓谈判,在此过程中势必会伴随着双方的妥协和让步,除了自己要手握底牌之外,还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牌。”顾青沅缓声说,“也就是说,要知己知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