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火调小, 深吸一口气,走出去蹲在黎颂旁边。
“亲爱的。”
黎颂嗯了一声, 转头看她。或许是外国人的习惯吧, 肖约真的很喜欢样黏黏糊糊的叫法,这让含蓄的华国人觉得害臊, “你别叫这么黏糊。”
肖约笑了笑, “你不喜欢的话我当然会改。”
黎颂顾左右而言他,“汤好了吗?”
肖约按住她的肩,阻挡她要起身的动作。
黎颂不解,然后听见她说:“我要出门一趟。”
“出什么……”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上次肖约说的“没有办法一直留在这里”。
几乎是反射性地弹起身:“你要走?”
肖约赶紧安抚地凑近揽住她:“不是,只是去处理点事情。”她亲了亲黎颂的左耳, “我父亲病重, 我要去探病。”
虽然她中午解释过对黎颂来说父亲的含义就只是一个称呼, 但对於父母关系和谐的黎颂来说, 父母亲人生病依旧是个沉重的话题,让她瞬间打消了阻拦的念头。她冷静下来, 问:“什么时候走?”
肖约眼中愧疚几乎要溢出来了:“现在。”
“现在?”
肖约点点头:“机票已经订好了,晚上八点的航班,我现在得出发了。”
虽然理智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烦闷和低落并没有少一点。
她想扯个安慰的笑出来,脸上却很僵硬,最后放弃了,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三四天。”不顺利的话大概就是要留下参加葬礼。
黎颂这天最终还是出门了。
黑色越野穿过似火的黄昏,停在了机场外。
不知为何,这让黎颂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夏日傍晚,也是这样笼罩世界的晚霞,也是这样燥热无情的风。
肖约除了证件什么都没带,她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敲了敲车窗,黎颂把车窗降下来,肖约伸手按住她后颈,弯腰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别瞎想,等我回来。”她顿了顿,又说:“微信、电话、邮件,随时可以联系,我绝对不会不会让你找不到我。”这和十一年前的分别不同,她们绝不会再走散。
黎颂点了点头,情绪显然有些低沉,但碍於她出发的理由什么都没说。
肖约又在她脸上蹭了蹭,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黎颂没有下车,肖约身影消失后,她便开车离开。
逐渐失色的晚霞中,飞机的轰鸣声响起,机翼划向天际。
回到家,开门便闻到了排骨汤的香味,可一个小时前爆发的食欲早就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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