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从客卧出来,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她被那眼睛里复杂的情绪烫了下,站在原地,指着身后的客卧说:“床铺好了,在这里将就一晚?”
肖约心里的石头缓缓落下来,但说话还是带着刺:“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订酒店。”
黎颂:“……这个日子酒店不好定。”
她说完就看见肖约眼神变得不善,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你还真想过?”
黎颂张了张嘴没出声,怎么变成这样呢?明明她们不该再见面的,至少不该在这个日子这个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肖约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躲闪的眼神,问:“你在心虚吗黎颂?你还知道心虚?你不永远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吗?当初从这里搬出去是,拒绝我的时候是,后来一句话不说就把我甩开时也是,现在怎么知道心虚了?”
她越凑越近,黎颂下意识往后退,身后就是次卧的门,本来虚掩着,她将要退进去的瞬间被肖约绕过她身体猛地合上。
於是又被堵在了角落里。
肖约关门的手按在门把上:“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还挺得意的啊?看啊,这个傻子被甩了还巴巴地跟上来,大过年的差点儿把自己冻死。”
黎颂讶异地抬头看她:“我没有。”可她该怎么辩解呢?先放手的人是她,懦弱的人是她,肖约从头到尾没有做错什么,却无辜地承受了一切。
胸腔里积压的负面情绪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她偏过头去:“……那天冲你发脾气的事我可以道歉,但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忽略一切和你继续下去,我这样的状态,就算勉强凑在一起你也不会开心的。”
她不敢看肖约,肖约却非要掰着她的脸和她对视:“凭什么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肖约……”黎颂闭了闭眼,“这世界不是缺了谁就不能转了,你放过我吧。”
她这一心想要逃避的样子让肖约的心脏像是被藤条裹住了一样,酸疼得厉害。
“可是你明明爱我,我知道的。”她的手移到黎颂的后脑,用力地把她按在自己的肩上,“我只不过是想要拿回属於我的爱,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做错事的人是你,你口是心、懦弱胆小、瞻前顾后……这样不好,你才是坏孩子,你才应该放过我。”
黎颂靠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失了力,只靠着额头和她相贴的那一点地方支撑着身体。
“对不起……”
“你要否认吗?你要说你不爱我吗?”肖约声音低沉,带着病中的沙哑:“我赶了十六个小时的飞机,舟车辗转,到了家怕错过你连门都不敢关,天一亮我就得走,我这么匆忙地来见你,可不是为了听你拒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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