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句仿佛了然一切的调笑。
那一页的题只做了一半,就被撕了下来,夹在了整本习题最后面,那残存的污渍上用黑色签字笔写着——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
那是藏在青春里一场无言又大胆的妄想,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句看似普通的摘抄背后隐藏着少女最见不得光的欲望。
这份心动曾经错误地归结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又因为没有契机而深埋心底,没想到阴差阳错,现在竟然等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纸上的字迹历经了十年的尘封,但依旧清晰,清晰到让她的手都有些颤抖。她突兀地想起当时在2801,肖约在听她讲述过去时问她:“你喜欢上她了?”那时她想,肖约为什么哭呢?明明与她无关。
如今她明白了。因为那不是别人的故事,更因为,那不是一厢情愿的故事。
黎颂找了一个空信封,将这页纸装起来,然后将书房重新收拾好。
年三十,黎颂被黎家的车接回了老宅,作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黎家几乎能来的亲戚都来了,老宅里很热闹。
最特别的是黎臻的父母也回来了,他们为国家秘密工作几十年,已经从青春年少变成了略显沧桑的中年人。
黎臻眼睛都是红的,站在他们俩身后冲黎颂笑,“姐,你回来啦!过年好!”
“过年好。”黎颂应了,然后和两夫妇说:“四叔四婶过年好。”
他们在单位待久了,气质难免有些严肃,但看到黎颂却没忍住红了眼:“好孩子,过年好。”
黎家老四和黎颂的父亲关系最好,知道了她父母的事情,简直心痛难言,对黎颂有道不完的心疼,拉着她说了很多。
黎家的人很多年没有凑这么全过,这天晚上大家一起守夜,大人坐在客厅里闲谈,小辈们在外面玩,闹得很起劲。
可能是看出了黎颂在这里待着有点无聊,四叔说:“小颂去和他们一起玩啊,小孩子就应该和小孩子一起,这里多没意思。”
全家上下或许只有四叔四婶还把黎颂当孩子。
老爷子道:“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孩子呢。”
黎颂就当没听到:“那我出去了。”她确实不想在这里待着,眼看要零点了,她想给肖约打电话。
四叔:“好好,去玩吧。”
黎颂拿了外套围巾,去花园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
她给肖约发了个消息:醒了吗?
肖约没有回。
过了会儿,黎昇也被赶了出来,找了个半天找到这个地方。
“大姐。”
“嗯?你怎么来了,不去陪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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