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时,姜诚始终冷眼回望着对方阴晴不定的脸。
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这老冯恐怕早就对自己的前途不抱希望……
否则,他断然不会闭门不出,也没去见他的那些老哥们弟兄。
他自己虽是心灰意冷,但对儿子的前途却存着极大期许——从后来逼着儿子继续在奉军任职,就能管中窥豹这一点。
所谓“蛇打七寸”,姜诚这番话是结结实实给他冯德麟心口来了记暴击。
“咳咳——”
别看冯德麟被他的话鼓舞,眼中掠过一道明显可见的神采;
可毕竟是老谋深算,冯德麟转瞬压抑心神,反而还低着头装虚作一阵咳嗽:“唉,话是这么说的……但起势的是有,但丢了小命的不也有么?”
“想想看你长春乃至江桥沿线的变故,还不是这番惹出来的?”
还真是个老狐狸!
说他二吧,老小子面对好处诱惑转瞬平常心;
但要说他精明吧,明明这四平是他姜爷的地盘,老小子竟出言反将他一军!
低眉冷对指尖,姜诚无声地转动双手拇指……一旁的於凤至双眼一眨,轻声道:“三大爷,看来您对咱们今天来的意图,也是多少明白的。”
“时下吉林烽烟四起,就算您是真想置身事外,也就不会来见我们了吧?”
没想到这女人竟是把话挑明了——当然,以她的身份背景,愿意做这个中间人挑头,必然能让冯德麟放下戒心。
“凤至啊,其实我刚才就想问问……伱跟这姜家人,怎么就混到一块去了?”
冯德麟出神地望了她一眼,言辞犀利,“怎么你家那公公,不会多这心眼么?”
被他抢了这话,於凤至却不卑不亢:“行得正,影子自是不歪!我到长春来,也是给公公谈笔生意……”
“三大爷,咱也不七拐八绕的了!其实在您抵达四平的第二天,公公就想邀您再会——”
“只是关内的阵仗您心里也是清楚的,他忙了又忙,不是故意怠慢您这旧时的老哥哥。过些日子,必然会再请您出山的!”
说到这里,她捏起冰凉的双手,把瘦弱的身子往椅子里一缩,余光快速与姜诚交换目光;
在得到他的肯许后,这聪慧的女子继续往下说着:“其实飞澜说的是,您就算是要远离庙堂之远,总得考虑考虑冯庸——汉卿和飞澜都是求贤若渴,您让他憋屋里待着,不合适!”
冯德麟舔了舔嘴唇,那双腐朽的目光很快燃起了火焰:“你这丫头,倒是从来不讲啥虚言——他张小个子,是真打算让我出山呐?”
“唉,也便罢了!其实我早对功名利禄不抱啥愿景了……只是你俩都讲对了,就是这冯庸,唉!”
姜诚知道已是说动了他,马上把身子向前探了探:“三爷,我也不瞒你——”
“蔡家反叛飞澜……我已於几日前,把大平庄二连沟,乃至西营场全权收了回来。”
说完这话,他把目光落到始终站在老爹身后忐忑不已的冯庸身上,“我有心向帅爷举荐冯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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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