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此厉声喝止,段芝贵竟下意识地猛地停住脚步。
妈的,我怎就被个还不到二十的臭小子吓到?
立时回身把不满的目光转投过来,段芝贵在接触到姜诚阴郁冰冷的目光时紧张起来。
“干什么?”
这声已有些壮胆之嫌的质问响起,姜诚却斜飞出一道略显轻视的笑,竟是一言不发猛地向他大跨了一步!
要知道,这位年轻的吉林督军,身材比他要高出多半个脑袋,更是身形强壮有力。
惊得段芝贵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但却被沙发绊了个踉蹡。
“啊……你,”
段芝贵刚张口,姜诚却只是冷笑着抬起手,在他肩膀轻轻扫了两下,仿佛是帮他抚去灰尘。
“呵呵,段长官,您是京城好地方来的,对关外的蛮荒之地是有所不知。”
姜诚双眼充斥着玩味,缓缓下移向段芝贵的光脚,“咱这地儿更深露重的且要着凉的!”
段芝贵失神,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光着脚站定在地;
连忙慌乱地委身下去穿起鞋袜,姜诚心里更是平添了看不起:
看来这北洋系之内,昏货多蠢材多,正儿八经的将帅是没几个。
这段芝贵据说在南下征战都天天有牌局,生生把本该赢的仗打成了一锅稀粥……
冯国璋把他送来关外当吉林督军,且就是让他搅屎棍送死的吧?
“段长官,你我谈谈吧。”
姜诚冷笑着回望对方,“京城的联电任命你我都清楚——”
“你到我姜诚的地盘赴任,真觉得自己坐得稳?”
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如此开门见山,段芝贵慌神之后却也马上坦然了,“都是京城大统领的意思:你和你家大帅,不会是打算抗命吧?”
姜诚反而哈哈大笑:“抗命这事……看怎么说了。”
“明着来不敢,要是来点暗的,嘿嘿,”
看出他有些油盐不进,姜诚夹着烟抓了抓头发,露出更嚣张的笑容,“我姜诚可是个野小子,啥啥都能干得出来。”
就算知道面前这小子有恐吓的成分,段芝贵还是在看了些他的行事手段后,不自觉地忐忑起来。
他一个封疆大吏,敢用近身压手雷的方式弄死张景惠,据说入城就把胆敢抵抗的守将全杀了……
如此狠辣阴狠的关外狼,或许是真敢把自己和女儿,
“姜飞澜,我就不信你小子真敢对我下手,我可是朝廷……”
姜诚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伸手重重在对方肩膀拍了几下:“我是不敢——但我可不是看在朝廷的份上。”
“锦州这边战事刚刚偃旗息鼓,东家就给来了电报……我说段长官,上头还真挺看重您的,让我千万把您护送至奉天。”
听到他的话,段芝贵心情渐渐平复了些,可姜诚紧接着又来了句:“不过这接风宴,谁知道在哪儿开呢?”
说完这话,他回身就把烟头往远处一弹,抄着手又是发出一阵大笑,就在几个被喧闹引来的几个护卫的注目礼下,大摇大摆地上楼了。
张景惠愚蠢贪婪,段芝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