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现在的攻击重点并不在东北,而是在西伯利亚。”
姜诚言辞平静,“他们现在打锦州的主意,恐怕只是看到我们奉军内乱,过来占占便宜罢了。”
有重装的护卫旅在,锦州出现麻烦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是……
姜诚凝望着摊在面前的地形图,面容微微收紧:城外的老百姓恐怕就遭殃了——虽然不大可能像九一八之后,那样明目张胆地烧杀掳掠,但鬼子所过之处必定不得安生。
“还是得催着你家那位六大爷赶紧上锦州来。”
杨宇霆沉然,“我们首先并非当地守军,跟鬼子交手名不正言不顺。”
姜诚略是思忖片刻,亦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如果换做两年前,他只是个小小团长,热血上头跟鬼子玩命拚杀,这没啥好说的——
但现在的自己早就过了冲动拚杀的阶段;毕竟自己代表着统一国家利益……动手之前必得慎之又慎,脑子一热就往上冲那可是傻叉行为。
“演习归演习,背后的动作一样少不得。”
姜诚双眼骤冷,“看来有必要搞搞清楚,这群鬼子是什么来头了——”
“还是得对症下药嘛!”
下令通讯兵接通四平护路军司令部的电话,松下秀树才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随着吉林的快速发展,再加上秋收正在进行,地头上平静了许多。
他也是忙里偷闲,跟几个同僚喝酒作乐,若不是自己的盟友来电话,大概一觉就到下午去了。
就算对方用一口纯正的日语,松下秀树还是第一时间听出是姜诚的声音。
在得知居然有这么一支部队往锦州开拔时,这位南满铁路的日军总司令,也是大惊失色。
因为就算位高权重如他,也压根没听说上头有这样的军事行动。
应该又是他们参谋本部的政敌,日本军部搞出来的!
就算明白这一点,松下秀树也并没有表现出思考不快,而是镇定地向姜诚询问大概分属部队,以及他们的指挥官。
姜诚听了登时乐不可支,撩起眼皮一角斜睨着杨宇霆,分明在说:这事有门了。
“铃木先生,您怎么会问我呢,这都是您的友军呐?”
姜诚说日语的口气顿时多了些阴阳的意味,“我们是被攻击的一方,怎能知道这些情况呢?”
铃木一阵语塞,已把能想到的最脏的脏话,把军部的畜生骂了个千万遍。
现在好不容易争取到短暂的安稳,你们军部不是还在西伯利亚动兵吗?
为什么还要在后方生出这种事来……但他却没想过,参谋本部大刀阔斧一般在东北占据了大量好处,军部不仅分逼没有,还连连失地损人;
现在有着这样侵吞领土的机会,怎能不牢牢抓住?
“姜,你我之间也不必打哑谜了,”
铃木迅速收紧语气往下说道,“您很清楚,这并非是你我盟友之间干出来的事情,”
“就目前而言,我连出动的大队,部队番号,领兵指挥官都不知道……显然,这又是一场针对中日友好稳定局面的肆意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