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东北身份贵重,张廷兰对他倒是客气,只不过这话里还是带了刺:“是啊,我们这来的是完了点,所以才没见着学成英姿勃发,领兵冲锋的伟岸啊!”
不是吧,当着这么多人损我?
张学成愣了一愣转瞬撇嘴,可张廷兰却没等他开腔,而是立刻左右环顾一脸严肃地问:“段芝贵呢?呵呵,这不是来上任喽?怎途径长春,还不见见我……”“是我张廷兰不配的是吧?”
明白他的意思,张学成眼珠迅速转了两转:跟自家兄弟斗嘴是一说,现在吉军内部混进了脏东西,眼下自然是要团结一致的。
对着徐厚成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引着这位长春的守备官往九台去,一面咬牙切齿地诉说老家伙多么多么的胆小如鼠,畏战……
然后明显见着仗要打赢了,居然对着他们摆谱起来,真是要多可恶有多可恶云云。
听完他的话张廷兰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把目光迅速转向张学成。
“跟老徐说的也差不多……老家伙确实是来咱这儿上任的:我叔也说了,明年上也不好反对京城,就让他先来;”
“然后咱们该干嘛就干嘛,不必把他当回事——另外,我听我叔的意思,似乎是要把他拢为自己人,再给京城下反间计。”
张廷兰无声地点了点头,回身先是让弟兄们去打扫战场,一面带着亲兵继续往城内去。
“我爹的意思也差不多这么回事……只是这老王八蛋刚到吉林,咱就跟鬼子这么干了一架,是不是会给京城落下口实?”
张廷兰的担心并不多余,他们输了仗,恐怕会赖在前督军姜诚的身上,训教他办事不利,御下无能,连一伙鬼子也收拾不了;
但他们赢了鬼子,特别是一口气还杀了这么多,日本给京城那边施压,很有可能还是让姜诚背黑锅。
“落就落!”
徐厚成把胸脯拍得山响,“上头要是追究下来,没说的……咱人就是姜爷提拔的,生是姜爷的人,死也是姜爷的鬼!”
“谁追究,就说是我徐厚成要打的,那我顶罪就是。”
张学成倒是笑容满面,一旁的大公子却感佩地拍了拍他肩膀又道:“你这一腔热血和忠诚倒是令人感动……”
“可京城方面真追究下来,你小小一个团长,恐怕是应付不了的!”
说话间,这些个青年军官在徐厚成的带领下,已是进入到了九台县城。
此时天已黑了大半边,段芝贵在张学成的几个亲兵陪同下,还在原地站着。
但那一张脸已是彻底青紫了,见着他们当下甩着膀子走近,气冲冲质问起张学成来:“你为何不听指挥?”
“和日本人交手,让他们一口气死了那么多人,等消息回传之后,会善罢甘休的吗?”
妈的,我这是一路给你好脸多了吧?
在场这么多人,你是他妈的一个也不敢训斥,朝着老子就来了?
张学成其实也一直压着火,见他如此下自己的面子,马上合抱起手肘冷冷道:“那段长官您是啥意思,咱不打,跟鬼子坐下来好好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