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荣吓得头更低了:“是是是……小的往后知道了!这,小的这也是想着您许久没搁家睡过好觉,才,”
姜诚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他:“得了得了,少他娘的扯这些犊子,赶紧办你差去吧!真就是……你爹就没好好教你啊,”可话说到这儿,他却突然发现这年轻的新任管家眼圈隐隐红了,不由又拧了拧眉,“怎了,说你两句不至於吧?老爷们的,流血都不能淌你那金豆子啊!”
然而他这话说完,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扑通就跪下呜咽道:“爷,今儿是盛世的好日子,小的本不该晦气——呜呜,可我爹那病,真是不太好了啊!”
姜诚吃惊,而此时张廷雪也起来了,见他这副模样也是拢了拢卷发追问:
原来罗振从开年就病上了,只是怕给东家添麻烦,也就一直吃药顶着……后来实在是顶不住了,才把儿子从关内喊回来。
“他这陆陆续续病了也大半年了,药也吃了不少;心姐一直管着呢,咱爹还从热河给找了个大夫,只是——唉!”
张廷雪面带悲凉,用指尖点了点他肩头,“快起来吧,咱爷也没怪你!老罗管家病着你也挂念,府里大小事儿你也操心着,一时有个疏忽也是有的。”
安抚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姜诚叹了口气道:“这罗振,是海家奉天祖宅的管家……一路跟着到四平到长春,一直到吉林府。”
张廷雪在他身边落座,双手轻轻搂住他的手臂:“谁说不是呢,人非草木,岂能无知无感的?心姐之前也是惦念着,才一直给找大夫什么的。”
“可惜这人都说药医不死病,总归也是命里的事。”
姜诚也是叹了口气,看她小鸟依人的模样,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好好梳洗打扮下吧,今天客人多……我的雪儿可要扮得最漂亮啊。”
张廷雪羞涩笑笑,旋即一边站起向内室去,一边拢头发咯咯笑:“最漂亮也漂亮不过心姐呀,我心里是一直知道的,在飞澜你眼里谁排的第一呢。”
看来这女人们吃醋是免不了的。
姜诚没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将目光转向手上的电报。
海平川上报,珲春靠近港口的方向,跟日本人再次爆发冲突。
鬼子借口当地农民秋收时妨碍官道通行,并要求让出驻地附近的领土,作为战时军屯,理由是西伯利亚前线粮食紧缺,他们在朝鲜征上来的满足不了需求。
双方各有损伤,但海平川凭借着出色的指挥,和地形上的优势,把这些企图占地的鬼子撵走了。
“这是,又用之前朝鲜人的那招?”
姜诚自言自语,先前鬼子们把朝鲜人骗到东北开荒,搞得当地民众与之爆发冲突,他们就拿这个当借口武力干涉。
后来这些朝鲜人,都被强迁到和龙延吉等地开荒,冲突已少了很多……
那这最近的么蛾子,小日本子是怎么整出来的?
海平川在联电中也没写细节——姜诚舔了舔唇计上心来,又开始翻看姜登选的汇报。
一进十月,海参崴的气温骤降,吉军因为早早盖营区,筹集棉衣棉被火炭等等过冬物资后,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但同一地区的鬼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