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女皇身边呆了多年的老人,十分了解她作风的安侍官第一时间想到了乐正溯。她顿了一下,吩咐侍女们道:“先准备好洗漱用具,候着吧,我去唤陛下。”
安侍官叹息连连,可想着今日朝中大事,不得不推开殿门,在漆黑中轻轻地走到屏风后,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细微的声响惊醒了锺离朔,她看了一眼怀中明显听到声音却越发深埋进自己怀里的禤景宸,伸手抱紧了她。在安侍官又一次呼唤时,出声言道:“外面是安侍官吗?”
安和一惊,却立即镇静回话,“是,是溯公子吗?陛下可是醒了?今日朝中还有诸多大事等着陛下裁决,马上就要早朝了,不知陛下今日可还上朝?”
锺离朔看了一眼怀中的禤景宸,又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初过了好一会了。”安侍官回话,小心翼翼道。
往常卯正就要起来先看枢密院的奏章了,这时候的确是冲了。锺离朔沉吟了一番,对外说道:“我会唤陛下起身,劳烦安侍官先准备好洗漱和今日早朝的衣物吧。”
“是。”安和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微亮的殿中,又恢复了一片静悄悄。锺离朔挪了一下身子,伸手揉了揉禤景宸的肩膀,说道:“陛下,我晓得你醒了。方才安侍官所言,你可都听到了,要起来上朝了。”
早就醒了的禤景宸无奈地从她怀里抬头,叹道:“晓得了,为何新婚之日还要上朝,朕就不能有婚假吗?”
锺离朔闻言笑了起来,托起了她的脸,说道:“陛下,你还没有大婚呢。”
禤景宸起身,掀开被子露出自己光滑的身躯,拾起床尾散乱的衣物,一本正经地说道:“朕早就大婚过了。”
只是没有圆房而已,不过昨夜什么都补齐了。
锺离朔见她起身,跟着起来穿好了亵衣中衣。禤景宸看着她,关切地说道:“我要上早朝,小先生又不用,为何还要起身。小先生要随我一起上朝吗?”
她昨夜一时兴起,不愿唤她名字,或者是殿下,就拿此前还未认出的小先生去逗锺离朔。锺离朔听她唤了一夜,如今听到还是有些难为情。动作顿了一会,才无奈说道:“今日弘文馆开学的,我要去上课的陛下。”
这就是这具过於年轻的躯体带来的坏处了,禤景宸想,那么她又要一整日见不到锺离朔了。她穿着中衣,自身后揽住了锺离朔,蹭着她的肩膀道:“小先生,大婚之后还要去弘文馆念书吗?”
“不去了。”锺离朔顿了一瞬,想到弘文馆该学的,她都学了。大婚之后,她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禤景宸分担政务了。
禤景宸点点头,搂着她又问,“不久后的枢密院考核呢?小先生还去不去?”
锺离朔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过身抱住禤景宸,苦着脸道:“是我错了,你何苦揶揄我呢?”
禤景宸靠在她怀里闷笑,好一会才直起腰身唤了门外的侍女进来洗漱。两人一道用了早膳后,锺离朔在金袍卫的护送下,找到了苏合,一同前往弘文馆。
禤景宸则与安侍官一起去上朝,宣布自己对锺离程一干叛逆的裁决。
徐明义已死,关联的徐党尽数下狱。禤景宸言明参与叛逆的一群官员尽数斩首,家眷流放宁州或者澜州,青年男女尽数充军。
这些被流放的人里,就有徐仁礼。至於徐仁青,这位跟随她多年又忠心耿耿的臣子,禤景宸则批准了他辞官的奏折,贬他为千夫长,和徐仁礼一起流放到澜州。
那里即将会有一场大仗,如果这两兄弟有心,还能凭借军功回到源州城里。
徐仁青接受了女皇的恩典,圣旨到了徐家后,他们准备在三日后离开源州。
父辈的罪孽,要由他们来承担。有时候血脉相连,反倒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至此,锺离程叛逆一事落下了帷幕。下朝后,禤景宸留下了礼部尚书与镇北侯,与他们商量另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刺帝:坑人的爹
锺离朔:坑人的爹
徐家兄弟:坑人的爹
许多人应该都有的体会,血脉相连有时候是一件挺不幸的事情。你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很可恨。都是命,所以可恨。
至於攻受,就随口一说。
小孩子才分攻受,大人们只分爽不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