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许珞瞪大眼：“宋云苒，你的膝盖受伤了？”

宋云苒闻言低头去看，注意到了自己浅色的裤子上沾着的痕迹，的确是血。

她不以为意：“可能是摔倒的时候碰到了。”

比起腿上的伤，她更加无法忍受有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的腿上，所以她驱使轮椅转了个方向，去摆弄不远处的那台咖啡机。

她用咖啡机给手上的咖啡杯添满。

她听到了脚步声飞快远去，暗想许珞已经上楼走了。

许珞的确走了，但没过多久她又踢踢踏踏地跑回来了，手上还多了只急救箱。宋云苒一抬头就看见她抱着急救箱跑来，有些错愕。下一秒她脸色突变，但晚了，许珞就跑到了她跟前，并一把掀起了她的裤腿。

当那只瘦得惊人的腿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下，隐忍二十年的宋云苒第一次失控了，针扎似的杀意迸射而出。

怒极反笑，宋云苒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笑声，眼底冰凉一片。

许珞跪坐在她面前，低着头研究着面前人的腿伤。她看得专注，毫无自觉地将她的后脖颈露了出来。

宋云苒抬起手，手指悬停在那截白皙窍弱的脖颈上空，她想……

她想扼住这截脖颈，狠狠地。

然后看她在自己手里痛苦地挣扎。

“我的腿很丑吧？”宋云苒说道，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无踪。

此时她的内心充满了戾气，她面前这个女人自作多情的善意并没有让她感动，反而让她怒火冲天。

她怎么敢这么对待自己！

“实话实说，是不怎么好看。”

有人极为擅长火上浇油。

宋云苒：“……”

她脸上的笑意更加冰冷：“是啊，很丑。”

许珞忙得头也不抬，注意力全在自己面前的这条腿上，这条腿受的伤比她预想中的还要严重，又青又肿，还破了皮，露出了血迹。她不得不使出十二分的专心为对对方清理，并往上面抹上一层一层的药膏。

化身医者的她忙活了好一阵，最后往那伤处贴上一张药贴，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她抬起头来：“因为你受的这伤有我一半的责任，所以我没办法放着你不管。”

她出声解释，但只揽走了一半的责任。

如果不是宋云苒忽然喂她咖啡，她才不会动手推人，所以她只认一半。

宋云苒沉默。

许珞见她平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好心医治后该有的，她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宋云苒，你在生气？因为我说你腿丑？”

宋云苒依然沉默，五指重重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许珞挠挠头，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似乎在为做什么决定而犹豫。最后，她心一狠，下定了决心。

她站起来，戳了戳宋云苒的手臂：“宋云苒，你看看我，看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