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施软禁期间,她有没有勒索你的财物或者向你家人索要钱财?”

“都没有。”

“那就是非法拘禁罪,她年满十六岁,应该会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沉默了一会,棠璃问:“陈警官觉得像兰听这样的孩子年纪轻轻就犯法,是家庭背景居多,还是社会环境居多?”

“自身原因居多。”陈曦聆说,“唯环境论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为罪犯洗脱罪名的首要法宝,只看到家庭和社会对个体的影响,却故意忽视个体本身因素,这点很不可取。如果人们都因罪犯年轻化而滥用同情心,那么整个社会的法治氛围会变得非常糟糕。他们需要知道,犯下罪行的人,都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无论少年还是老年。”

“兰听算是例外,她从小缺乏关爱,在极度压抑的环境下长大,变成这个样子也不能全盘归罪於她。她本质上不坏的。”

“有几个罪犯本质上是坏的呢?”陈曦聆反问道,“问题是她不能控制好自己的阴暗面,让它公之於众,给大家造成了恐慌。对待这些少年犯,坐牢与其说是受惩罚,不如说是进行强化教育。”

棠璃听了点点头,没再说话。

行至公路上,坐进警车之前,棠璃看到了被刑警扣押进另外一辆警车的兰听。在两名魁梧的警察的衬托下,兰听显得格外瘦弱。

正巧她也看了过来,眼神哀怨又受伤。

棠璃迅速低下头,心里一阵犯堵。

陈警官的话不错,基於理智棠璃也认可她说的。可看到兰听的那一瞬间,悲怜的情绪立即腾起,萦绕於膺腹,怎么也驱散不去。

~ · ~

棠璃回到江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网控方尽最大限度减少这件事的曝光率,她不想看到那个本就伤痕累累的孩子在出狱后,还要经受新一轮的网暴折磨。愤恨累加,怨上加怨,她是永远也无法长大的。

兰听正式被羁押进监狱后的两个月,棠璃进行了一次探监。

她的头发剪短了,瘦了一圈不止,消瘦的身板快要撑不住原本合身的雾霾蓝囚衣,纸片似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她佯装沉定地坐在那里,视线保持垂落的状态,像个时刻准备接受挨训的学生。

棠璃先开了口:“很怨我吧,你把我视作偶像,我却把你送进了牢里。”

兰听摇了摇头,“一点也不。”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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