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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水心惊讶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他瞧上去约摸三十余岁,五官俊逸,唇角含笑,两鬓却已发灰,想来真正年纪还要更长几岁,身上那件白衣与谢璧有七分相似,只袖口和领口多缀以金线装饰,神情却与谢璧和那位“阿容”大不相同,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太过轻松适意?
分明刚才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情,他却好像半点也不晓得似的,脸上还浮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是了,像是二师兄养的那只总爱在屋顶上晒太阳的懒洋洋花猫。
古冉恬却已是激动得将适才那点不快抛去了九霄云外。
阿容!阿容!他叫他阿容啊!
真个就是温修容!
那个二十年前弃了庄主之位离开太行山庄的温修容!那个一剑匡天下、南谢北温里的温修容!
啊,江湖传闻诚不我欺。
他们感情是真个好,你看看他们两个,谁能说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若不是为着谢临深,他大好的前程、羁连的家世,何以自毁?若不是为着谢临深,怎地有家不归,却长久流连在千枝山庄?若不是为着谢临深,等他多年的金童玉女的未婚妻,怎会一朝舍弃?
不过话说回来,也幸好是悔了亲,若不然也是一双怨偶,更不会有今日的独孤英秀。但是不论如何,他两人至今都未曾婚娶,谁能说不是两心倾许?
定然是真的了。
真的是真的!
虽然她一直也是坚信不疑,可看见真人在她眼前秋波频送,古冉恬还是激动不已。她好想放声大叫,可还得拚命克制住,因而表情便在拉扯之间显得颇有些古怪。
温修容拂掉谢临深的手,神情没有半点波动,想必已是习以为常,“谢兄可否暂先移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向二位姑娘请教。”
看呀,古冉恬几乎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还叫他谢兄,温大侠果然从来冷静自持。听呀,听听这话啊,这样不客气,对着旁人是绝不会有的罢?
谢临深仿佛委屈,“阿容又要瞒着我呀?”
温修容脸上终於露出些许无奈,看着他却不说话。
谢临深就又笑了笑,“好啦,晓得了,既然你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只不过本来还想躲会儿清闲,这下就全没得了,你说怎么赔我?”
怎么赔?好好陪呀!古冉恬双眸亮晶晶地盯着他们看,要是能有条尾巴,必得在身后摇个不住。
温修容微微点了点头,“看你。”
“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谢临深一挑眉,转脸又向二人笑道,“两位小友,有缘再会了。”
古冉恬哪里舍得他走,当时嘴比心快,脱口叫道:“谢庄主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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