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谢廉贞,这么说话也太不顾脸面了,哪能上来就撕人脸皮呢?
“谢师侄!”田博面色一沉,“你好歹也是晚辈,怎么对你乔师叔说话的?”
谢廉贞一脸无所谓:“师侄说错了吗?哦,真是对不住。师侄这些年,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心里一直惦记着七真观与诸位长辈,没想到,千辛万苦回来,还没打招呼呢,就看到几位师叔师伯逼问我母亲。唉,人子之心,还望诸位师叔师伯体谅一二。”
“……”
要不是场合不对,曹禄存都要笑出来了。这个谢师侄,到底像的谁?六年不见,比以前还要刁钻。他小的时候是个厚道人,倒没怎么的,后来虽然性格变了,但多数时候就是不理人,刺人几句,他们都是当长辈的,忍也就忍了。没想到离家六年,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叫“还没打招呼就看到师叔师伯逼问母亲”?说得好像他们趁他不在,欺负家中妇孺似的。王妃是母的没错,可她是只母老虎啊!他们六个捆一起,都未必吃得住她。
虽然心中想笑,该出面还是得出面。曹禄存一正脸色,开口道:“谢师侄不要误会,我们也是着急啊!师侄你多年不回,第五宗就这么放着,也不像样子,咱们七真观早有前例,若是星君失踪太久,应当另立,免得误了事。你想必记得,三代前便出过这样的事。”
谢廉贞皮笑肉不笑:“是呢,确实有这样的前例。不过,师侄怎么记得,失踪十年以上,才会另立?”他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文曲星君温文哲,“温师伯,我说的没错吧?”
七真观的典籍,一向由第四宗管着,这事问文曲星君一定没错。
文曲星君温文哲是个寡言之人,此时被他点了名,斟酌着回道:“这事……确实没错,不过……”
没等他“不过”出来,谢廉贞已经抢先开口:“温师伯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师侄没记错了。师侄分明记得,满打满算,自己也就失踪了六年时间,怎么几位师叔师伯这么着急,就想另立廉贞星君了?莫非你们一直对师侄我占这个位置不满?”
曹禄存又想吐槽了。你今天才知道的吗?你继位的时候,大家就不满了好不好?不过是被王妃强压着,不想撕破脸,才勉强同意的。但是这个话不能说出来啊,有些事,看破不说破,说破就大家都没脸。
“当然不是……”田博勉强道。
“既然不是,你们急什么呢?师侄知道,自己自小生病,被人嫌弃也正常。我们廉贞一宗,这些年也够倒霉的,我爹早早就没了,师祖又……唉,师侄一直以为,师叔师伯们对我这个廉贞一宗仅剩的小苗苗很怜惜呢!没想到,我失踪一回,你们就这么急着另立,原来对我不满到这份上了?师侄我从小没有爹,娘又不在身边,师祖又早早没了,一直把诸位当亲人一样看待,现在知道师叔师伯们这么不喜欢我,实在伤心得很……”
“……”
田博很想甩袖而去,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可是,真扭头走人也不行啊,就像谢廉贞说的,他们是长辈,他是小辈,长辈跟小辈计较,说出去未免难听。论起脸面,长辈的总是比较值钱。
只能咬碎一口牙,忍着心气道:“谢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