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长时间没回来,但卧室里依旧窍尘不染,连窗台的花盆底下,都没有落灰,老人每天都有打扫。
冉宁拉开被子,上面铺了凉席,凉席上又铺了一层床单,她体质偏寒,夏天最热的时候才会开空调,平常时候电风扇跟凉席,就足够自己用了。
躺在床上,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但好像也不一样,因为高中不会九点就睡,六十九中学习压力大,每天不学到凌晨一两点,都有罪恶感,尤其像自己这种第一名的成绩,稍不留神就后来者居上了。
说起后来者...
打开手机通讯录——不是说请吃饭吗?
屏幕亮了,又黑了。
冉宁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算了,又不差她这一顿饭,吃不吃都无所谓。
嘴上说无所谓,心里却空落落的,就这么忙吗?
手托下巴,歪头支起脑袋,想到那天在急诊过道,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来——
她高三的时候,确实挺不错的,现在...光看外表也还行吧,勉强够个及格,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凑个六十分,也算有点当年的情谊...
不亏她。
...
...
那时两人刚确立关系,陆迢像个粘人精,动不动抱着卷子就来找自己问题。
别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自己还能不知道?她哪是不会题,分明就是找借口假公济私。
偏偏这人脸上特真诚,卷子捧在怀里,眼睛圆滚滚就盯着你看,对知识的那股渴望劲儿,你想挑她毛病都挑不出来。
冉宁觉得自己不能再‘助纣为虐’,下定决心要是她再过来,就把她赶走。
可真等那人过来了...赶人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又说不出口,即便知道她是装的,也不拆穿,拿出演算纸,用手肘压平——
“哪道题?”
这时候陆迢立马就会凑过去坐下,借着讲题的功夫,和自己贴的特别近。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胳膊总能碰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黏腻。
当然...陆迢也不是谁都不怕,那时候她最怵白黎...
至於为什么,冉宁到现在也没想通,按理说白黎的性格,应该比自己好相处的多。
经常都是趁白黎出去不在她过来,然后一道题还没问完,见白黎上完厕所从外面回来,陆迢蹭的就能跳起来,卷子夹着笔往怀里一裹——
“下次...下次再讲吧~”
再一眨眼,人就跑回座位去了。
“她怎么又过来了?”白黎奇怪道。
“问配平。”
“她不会?”白黎撇撇嘴“你可别被她骗了,傻乎乎地问什么讲什么,我看她就是装的,故意在这儿浪费你时间,想月考的时候超过你!”
“不会吧...”
“怎么不会!肯定是的!”
白黎扭过头,瞪了眼陆迢,又转过来和冉宁咬耳朵——
“你想想她以前,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下回她再过来...你别搭理她!”
“....”
“愣什么~听见没!”
“哦。”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