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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迢的衣服本来就被汗弄湿了,这会儿又被水弄湿,每天训练都是湿乎乎的,出的汗比这个多得多,也没什么在意。

冉宁取下架子上的毛巾,递给她——

“抆抆吧。”

陆迢接过,低头看着毛巾,脸上的水顺着鬓角,滑向下颌。

顿了几秒,一把盖在脸上,用力的抹了圈,再拿下来的时候,陆迢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却又避开冉宁的眼睛——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外公外婆在,看见白黎的微信,我就赶过来了,我应该提前先给你打个电话。”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冉宁低声说,吸了吸鼻子,眼底雾气横生,从陆迢手里拿过毛巾“洗个脸都能把衣服弄湿。”

边说边去抆陆迢的后脖颈,毛巾上的水从手心一路湿进心里。

陆迢手撑在洗手台子上,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说话,更说不清自己在酸楚什么。

是有点难吧...

如果她们不是两个女生,现在会不会好一点。

可她们又没有做坏事。

“好了。”陆迢收拾心情,手从水池台子上离开“已经抆干了。”

冉宁不愿意松开,非要继续再抆,直到看见陆迢的脖子被蹭出红印才放弃。

水润的眸子,像池塘的水底,比那还清澈。

陆迢心里一揪,总觉得她又瘦了,而且瘦的不少。

目光向下,落在冉宁的手背上。冉宁已经把胶布撕掉了,但上面的针眼,以及那条泛青的血管,还是没逃过陆迢的眼。

陆迢垂下头,呼吸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其实...陆迢不认为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人,更多时候她都挺粗心大意,出去一趟,不是胳膊青一块,就是膝盖紫一块,哪怕破了皮,她都不会有太大反应,凉水一冲,照样该干嘛干嘛,不矫情是她人生原则,可这些...一碰到冉宁,什么习惯、原则,统统被推翻,就像现在...小小的一个针眼,就能让自己破防。

二十八岁的年纪,有太多东西要交代,老人花白的头发,让陆迢不得不顾及,不单单是顾及老人,更顾及冉宁。

爱是双刃剑,不光要勇敢,也要克制。

陆迢不怕面对,怕冉宁为难。

“还难受吗?”陆迢望着她,声音压着,目光也压着。

“不难受了。”冉宁觉得自己说了实话,但又没说实话,胃不难受了,心里却酸的厉害。

陆迢没有再说话,压着的目光情绪不明,无声的沉默包裹着她们,短短几秒,被放大延长。

随后,收回目光,习惯性的扯了下领子“出去吧。”

一出卫生间,两个老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饭厅,灶台上炖着米粥,咕嘟咕嘟响。

陆迢的情绪恢复很快,现在完全镇定下来,规矩礼貌的和老人问好,并对刚刚近乎砸门的行为道歉。

张素宁经老伴提醒,一下就想起来这个孩子,高高瘦瘦,留着短发,除了皮肤比以前黑点,样子基本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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