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朗亦秋磕磕巴巴道:“姐,你终,终於肯接电话。“
时祯没回话,打算听她自言自语。
“我和我爸吵架。”朗亦秋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别人都觉得我家庭条件优渥,从小没吃苦,但真实情况他们知道吗?”她的母亲曹慧芝是风靡90年代的歌星,却在2000年因病去世。那时朗亦秋才5岁,父亲当年就另娶新人,第二年后妈生下弟弟朗亦冬。六岁的朗亦秋就跟着曾经照顾她母亲的阿姨生活。昨晚十二点,阿姨离世,今天中午她转帐300万给阿姨的儿子,让他带着阿姨的骨灰回老家安葬。父亲下午得知消息,当面甩朗亦秋一耳光,质问她为什么上个月朗亦冬急需钱,她不给,现在却把钱给一个不相关的人。
她一点一滴诉说,时祯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台本,拿起手机。
“喝酒解决不了什么。”
朗亦秋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杯接—杯往喉咙里灌。
“你在哪?”女人的语气冷冰冰。
她连续询问几次,朗亦秋才将定位发过来,是一家私人会所,隐秘性极高。时祯披上一件酒红色毛呢大衣,趁着夜色开车出门。
私人会所距离她居住的别墅不远,夜已深沉,行人道几乎没有走动的人,车道只偶尔可见几辆车呼啸而过。
红色的轿车停在私人会所的大门前,开门的门童只认卡片,幸好年初的时候朋友相赠。时祯戴着深色口罩,遮得看不见眼,门童习以为常,彬彬有礼地开门。女人踩着高跟鞋踏进会所大厅,根据指引找到朗亦秋发来的房间。
306号。
她推门而入。
跃入眼帘的是巨幕提词屏,朗亦秋捧着话筒,坐在场地最中央的旋转椅上。
谁陪着你,留下不走不算难事。无奈是我,仍旧背负太多明知。改变不来的坚持,遗憾是我没置身适当位置。很想问,你意思。下半场,谁延续故事…
—首谭咏麟的粤语歌《我在乎》。
朗亦秋明显喝醉,嗓音断断续续,时而快,时而慢,飘忽不定。这首歌她反覆吟唱十遍,就等着时祯的到来。
可是门外的人根本没有留意歌词的内容,就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次又一次仰头喝酒的动作,眼神愈发的晦涩。
“还要喝多少?”冷不丁的话语,致使朗亦秋一哆嗦,差点从旋转椅上跌落。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一步朝着面带错愕的表情,一瞬不瞬望着她的朗亦秋走去。
“其实没喝多少。”
“没喝多少?”时祯拎着酒瓶数,目光停在朗亦秋手上那瓶的时候,真想把人留这儿,管她做什么?
“没有。”椅子上的人摸了摸后脑杓,摇头晃脑站起身,顿觉天旋地转。又坐下来,才略微缓解。
时祯眉头—沉,睨了一眼巨幕屏下方显示的时间,凌晨0点刚过。
“回家?“
“嗯。”朗亦秋揉着太阳穴,似乎醉意上头,越揉越难受,她抬起迷醉的眼眸注视着时祯,没来由问道,“你家还是我家?“
猝不及防的一句,时祯想转身就走,她拧着眉摸出手机,解开锁,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昏暗的环境,看不清她的表情:“你在哪?会所,把她带回去。”
朗亦秋头昏脑涨,道出的话可能连自己都难以置信:“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祯冷淡的眸子与她对视:“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喝醉酒的人蹭地一下又站起身,不适感猝然袭来,她强忍着生理上的难受,再次问:“真的没有感觉吗?“
朗亦秋这般模样,像极了她的一位故人,但时祯能够区分,知道她们两个人。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与任何人产生感情的她正准备摇头回应,后脑杓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掌心护住。下一秒,带着力量的吻,压在她的唇上,接着轻柔地舔舐,似有更进—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