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戚半夏很快收回攻势,坐直身子,绯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我这样,你的颅内压会不会升高?“
姜白芷眼里勾起狡黠的笑意,逗她:“怎么会?再久一点,或者再来十次都不会。”
戚半夏觉得耳朵有点热,心弦颤动,避重就轻道:“医院里有细菌。”
“我刷了牙。”
又下意识附和:“我也……”这哪是探病,随着脸也越来越热,戚半夏腾得一下起身,挪到旁边的小床,垂着眸,眼神毫无目的游移。
姜白芷倚着靠枕,偏过头注视着她局促的身影,哑言失笑:“妈已经把床单帮忙铺好了。”"
戚半夏放平被子,低声道:“嗯,我不和你挤。”
姜白芷不知什么时候支撑起身子,双臂从戚半夏身后圈住她窍瘦的腰,额头紧贴后背,软言软语:“可我想和你挤。”
威半夏僵硬了两秒身体。
姜白芷捏了捏她垂落右侧的手,声音更是轻柔:“暖和。”
下一秒戚半夏转过身,摸着放在腰肢上的手臂,嗔道:“怎么起来了?“
“我又没有残……”
嘴囊时被捂住:“乱说。”
姜白芷眸底的光闪了闪,收回手,向旁边挪出位置:“那你上来?”
“嗯。”戚半夏掀开被角,脱了鞋坐上床,两人平躺下来。
她离开会所前,已经洗漱妥帖,姜白芷亦是,九点不到便自行洗漱。
床头的光暗下来,同床共枕,戚半夏尽量睡在最侧边,不挤着她。过了数秒,她轻声问:“阿芷,今晚还头疼吗?“
“不疼了。”头晕,头疼等反应是颅内压增高的表现,颅内压经过治疗一旦明显降下,这些表现就随之消失。只要后续治疗稳住,过两天便可出院。
姜白芷侧身揽着戚半夏的腰,她下午睡太久,此时睡意未起,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像平常聊天的语气问:“突然好想知道,豆豆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对我有不一般的感情。”
“嗯?”这个问题曾经无数次提过,都没得到答案的戚半夏动了动唇,耳朵贴着姜白芷心脏的位置,呵气如兰,“忘记了,也许某人很早便住进我的心里,只是没有察觉。”
重生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姜白芷弯了弯眉眼,等待她的反问。
半晌,伴随胸前的起伏,听到她设想的提问:“阿芷呢?”小心翼翼,又期待。
“我啊?”姜白芷亲了亲戚半夏的额头,万般柔情,声音仿佛从回忆里传出,“还记得你高中谈的那个男朋友吗?2班的丁昊。”
戚半夏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加速跳起来。
“那个时候你兴奋地跑过来抱着我,激动地说他给你表白了,你也答应了。我表面风平浪静祝福,内心像是被什么撕扯似的难受。”
戚半夏心疼地仰头凝视着她,一刹那泪如雨下。所以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前一晚姜白芷突然发高烧,是有原因的。她还在第二天早上没有和她—起乘公交,坐了丁昊的自行车……
“对不起,阿芷,对不起…."
这就是姜白芷一直不说的原因,她轻蹭着戚半夏的脑袋,安抚道:“和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又由衷地发出喟叹,“再说,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是吗?只是路程曲折了些,会更加珍惜。”
戚半夏埋在她的肩头,还在轻轻啜泣:“阿芷,我和他分手后,你为什么不说?”短暂的初恋,只有几个月。
“我不敢,怕你拒绝,那个时候同性婚姻还没有合法,大部分人不接受。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全都怪我太胆小,只会看着你傻笑,怎么办才好?'”
戚半夏眼泪依然没有止住,这样优秀的她,为什么自己后知后觉了十年,还是在两方家长撮合之下,才顺理成章,慢慢去留意她,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她。
天意弄人,晚了十年。
“但是我现在勇敢了,不冲吧?”其实冲了一世,姜自芷庆幸以前的戚半夏主动,不然自己不知道还会鸵鸟多久。
戚半夏摇了摇头,渐渐停下哭声,还有点细细的抽泣:“不冲。”
“所以,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伴着彼此,就当作弥补,好吗?”姜白芷埋头伸手抆拭着戚半夏脸上的泪痕,温声哄道,“再哭明天眼睛得肿了,不是要去传媒大学听课吗?“
戚半夏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面上收了情绪,身体却与姜白芷的怀里贴得更紧。喜欢她那么多年的人,应该放在心尖上珍藏。
“睡了,好不好?“
“阿芷。”她忽然抬眸,在姜白芷说得微微发干的嘴唇上,轻轻地印下一吻,深情表白道,“我爱你。”
下一瞬,藏进她的脖颈,瓮声瓮气地说:“晚安。”
姜白芷心上蓦地发软,收紧圈着她腰肢的双臂,回了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