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半夏发现时祯独自一人回到排演室的时候当即追出去,里里外外寻找十几分锺,才在会展中心停车场附近一个黑暗的角落看到蹲作一团,脑袋深埋於膝盖之间的朗亦秋。
她靠近,同样蹲下来,觉察身前的人正低声抽泣,微微张了张口唤她道:“小秋。”
“半夏姐。”朗亦秋顿了几秒,抬起头,手背胡乱抆着脸上眼泪,极力压下情绪,方才状若自然地回应。
戚半夏伸手拿下她还在忙着抆泪的手,开门见山地说:“我可以当你的听众,讲出来会好过一些。”人处於极度悲伤的时候,一般有两种释放的方式,自娱自乐放纵,或者找朋友倾诉,朗亦秋的情况,显然更适合第二种。
朗亦秋咬着唇偏开头,忍不住留下两行热泪,半晌才瓮声瓮气道:“我想放下她了,但真的好难受。”
“难受很正常,但目前看来,你和她确实不合适。”
朗亦秋投以惊讶的眼神:“半夏姐,你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谁?”
“时祯吧?“
果然,是不是舔得太明显?朗亦秋苦笑:“嗯,是她。”
戚半夏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在我看来,爱情应该是平等的,需要两人互相尊重,彼此欣赏和吸引,如果你只能仰视她,这段爱情不可能开花结果,退一万步说,如果在你强迫恳求下获取的果子,尝着也是苦的。”
“半夏姐。”朗亦秋水光盈盈地看着她,神情迷茫。
“既然下定决心放下,就不能回头,除非你非她不可,除非有一天,你可以平视她。”
朗亦秋眼里终於有了神采:“她会等我吗?“
“我不知道。”
“谢谢半夏姐,我明白了。”她摸出手机,拨打程鸢的电话,那边接通,铺天盖地一顿骂,最后朗亦秋保证三个月之内写出多少首新歌,单方面的骂战才正式停歇。
“明天我需要到现场录制,但程姐会和节目组交涉。”善始善终,暂时画上句号,把未来交给时间。她扶着墙站起身,蹲太久有点头晕,缓和过来,兴致不高地开口,“附近有家私人ktv,半夏姐陪我喝两杯?“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姜医生不许我喝酒。”
“哈?”朗亦秋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由衷地展开眉,联想到外界的猜测,还是询问一句比较好,“你们真的?”
“真的什么?她是我的合法妻子,哥哥只是掩护。”
“啊!我还在伤心,半夏姐竟然撒狗粮。”朗亦秋捂着胸口,羡慕又觉得苦涩,更多的是祝福。
戚半夏后知后觉似乎不妥,立即补救道:“当给你的动力?有个努力的方向?”
“好,努力的方向。”朗亦秋点开微信,转过身好像正输入六位数的密码,终於破涕为笑,“冲到的红包和祝福。”
叮的—声,对话框转帐的界面,80000元。
“祝半夏姐和姜医生百年好合。”
“不用破费。”戚半夏没打算按确认收款,下一秒手机就被朗亦秋抢过去。
“这哪是破费,姐当我8万都出不起?”朗亦秋亲手点了收款,再把手机还给她。
戚半夏没法,只能笑着接过手机,嫣然一笑:“好,收着,小秋以后结婚一定通知我。”
朗亦秋弯了唇,弧度不算明显:“肯定第一个通知。”
戚半夏上车便给姜白芷发消息,没得到回复。约莫11点半推开家里大门,换好鞋,挂上大衣踏进留着灯的客厅。第一眼便瞧见沙发上歪着头熟睡的姜白芷。灯光罩在她窍细的身形上,显得整个人愈发柔和与温润。戚半夏轻手轻脚走近,小心翼翼拿开她放在右侧的文献,伸手绕过她的脖子,动作极尽轻柔地将人放平。随后回房间拿来被子,盖在姜白芷身上,掖了掖被角,才上楼卸妆洗澡。
凌晨一点,戚半夏收拾妥帖下楼,脱了鞋,掀开鹅绒被,侧躺到已经温暖得有些烫人的姜白芷身边。
“嗯?回来了?”姜白芷这才觉察动静,背过身睁着朦胧的睡眼瞧她。
“还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姜白芷贴过去亲了她一下,慵懒的声音道,“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想你想得睡着
了."
“我明天争取早点回家。”
“嗯?真的?”姜白芷清醒了些。
“假的,录制下午开始,凌晨结束。”戚半夏窝在她的怀里,亲昵道,“不过可以晚点出门。”
姜白芷低声—笑,亲她的耳朵:“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