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护士笑道:“是女孩,好可爱。”
戚半夏瞬间脱力,差点昏睡过去,姜自芷吻着她脸颊,不知是泪还是汗,咸的,苦的,慢慢变甜。一声又一声万分柔情的话语迭出:“辛苦了……”
医生问:“脐带谁来剪?“
孙明芬面上心疼与欣喜的笑容交织:“小芷,你来。”
姜白芷接过手术剪,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手足无措,戚半夏吊着眼皮看她,艰难地弯起唇角。常人都说,女儿是幸运的天使,她想,随着孩子的降临,她们的人生应该不会再有磨难吧。
凌晨1点,特需病房,两盏昏黄的壁灯亮着。终归是太累,戚半夏撑不住打架的双眼,渐渐进入梦乡。许是疼痛,她睡得并不安稳。
姜白芷守着她,直到1点20分,孙明芬抱着抆拭干净的宝宝回到病房,赵若若和陶桃跟着。
“师父,宝宝好可爱。”赵若若摸着她的小手。
剪完脐带,姜白芷还没正眼瞧过女孩,此时抆干净身上的血渍,红扑扑的小脸嫩得像能沁出水。
孙明芬笑着说:“和半夏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是头发颜色,我还有点不习惯。”大概是混血的缘故,女孩的头上是稀稀疏疏的淡金色软毛。
赵若若低声说:“我想看眼睛,但她不睁眼。”
孩子睁眼的时间有长有短。
姜白芷从孙明芬手中小心翼翼接过女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孩子仿佛有感觉,伸出握成拳头的小手去碰姜自芷俯下来的脸。
紧接着,陶桃发出惊呼:“宝宝睁眼了。”
“是吗?”姜白芷抬头,睨着她灰蓝色的眼眸,唇边由衷地上扬。
赵若若:“天生自带美瞳,心都化了。”
病房里说话的声音极小,还是把戚半夏吵醒了。床上的她浑身疼,不想动,只侧着头看她们。
赵若若突然道:“师父,宝宝左脚心月牙形的胎记我最近好像在哪儿瞧过。”
身为医生的孙明芬立即说:“颜色淡,应该问题不大。”
有些胎记和婴儿自身疾病相关。
赵若若笑着回应:“孙主任多虑,我只是觉得可爱。”
陶桃细心地把女孩的脚丫藏进薄被里,问道:“宝宝名字取了吗?”
“嗯,想了三个,等半夏明天醒来再决定。”
她话音刚落下,右边传来无力的嗓音:“既然宝宝脚心有月牙,就叫姜明吧。”
姜白芷走到戚半夏床边,动作轻柔地帮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问:“怎么醒了?“
“睡不熟,大概要过几天才能好眠。”戚半夏偏回头,看着她怀里又陷入沉睡的女孩,笑容莞尔。
“我问了哥,他说虞好听,以后不介意孩子跟着小虞姓。”她们先前商量,戚半夏说出戚远志的孩子会姓戚,企图改变姜白芷让孩子姓戚的念想。
“阿芷,名字只是代号,姓戚姓姜都—样,我觉得姜珊挺好听。”
似乎把旁人当空气,姜白芷掐出水的软言软语哄她:“戚玛更好听,今天8月15,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出生的明现叫戚玛不好吗?”
戚半夏蹙着眉,不知道怎么反驳。
姜白芷伸手抚平她的眉,嗓音低柔地做出决定:“戚月,乳名小月儿。”
翌日,当初抢着当干妈的人前来医院探望,王墓和沈雨漾待到10点离开。午后,时祯和朗亦秋提着大包小包推开房门。
“快让我抱抱小月儿。”时祯同她们寒暄,心里念着女孩的朗亦秋进门就搜寻目标。
“小秋,她睡着了。”提到孩子,戚半夏的眸底蕴积柔光。
“那我要多待一会儿。”
“你们呢?现在什么情况?”姜白芷在戚半夏那里得知,时祯和朗亦秋从试爱开始,好像没说结果怎么样。
朗亦秋亲昵地挽着时祯:“我们决定下个月去领证。”
“她怕我耗不起,略过表白,直接求婚。”年底就37岁的时祯嘴角溢满幸福的笑意。三年,她们该做的都做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就差—个正式的名头。
“谁说的,我表的白还少吗?”朗亦秋怎怎唬唬─喊,吵醒了摇床里的小月儿。孩子号啕大哭,几个大人手忙脚乱地哄..….
戚理的到来,给两人一猫的小家庭增添一份热闹。家里休息半年的戚半夏,闲不住,复工的她坚持回电视台工作,每周两次录制。她们决定亲力亲为带孩子,过程确实辛苦,好在戚瑕晚上很少哭闹,因为姜白芷总能准时让她吃饱喝足。
戚明喜欢姜白芷,第一次有意识开怀大笑是她抱着的时候,第一次叫妈妈也是她抱着的时候。戚半夏歪在姜白芷怀里假装吃醋:“小月儿都不黏我。”
姜白芷埋下头,凑近她的脸,印下轻柔的吻:“我黏你。”
“还是阿芷最好。”戚半夏抬手挂住她的脖颈,与她缠绵。
身旁的白胖哺了一声,踱着小粗腿,赶紧逃离……
......
以农历为准,戚明一岁生日那天,七月初七,两人在巴厘岛补办婚礼。当年的婚礼太过简单,只有几位亲戚参与,戚半夏想留给彼此最美好的回忆,提前三个月便开始精心筹备。
早上七点,两人分开化好妆,先是戚琪小朋友抓周仪式,她面前摆放的物品:白芷,金手链,笔,话筒……
小家伙慢吞吞地爬,在毛笔的地方停了两秒,最后爬向位置最远的白芷,抓在手上就往嘴里送。
“钦!小月儿。”孙明芬眼疾手快将她抱起,笑着说,“又是学医的料。”
婚礼没有对外公布,只宴请圈内的亲朋好友,同时拒绝媒体参与,中午12点08分正式开始。仪式不疾不徐地进行,最后由孙明芬抱着戚明亲手送上戒指,小月儿笑靥如花。两人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姜白芷亲吻戚半夏,彼此的眼角都有热泪滚落。
世人总说,人活一生避免不了留下遗憾。
但是半夏未至,白芷心里那盏黯淡无光的灯难以指引方向,只有半夏已至,杏人当知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