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毕竟被病痛折磨了一宿,睁开眼睛的时候,江晨仍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糊。
盯着窗台边的窗帘反应了好一会儿,最先记起的并非昨日受了一遭的折磨,而是简听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她腾得坐起身。
心里太急,使得脑袋又有些晕乎。
她扶着床边的墙壁,撑起自己的虚软的身子,不经意间又瞥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故意忽视了好久的感情,居然又这么暴露在了那个人面前?
简听此刻并不在房间里,於她也算得了一丝喘息。
江晨趿着棉拖,慢慢挪去卫生间洗漱。
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好像就能够直面现实似的。
走出房间的时候,又瞄到了门把上的密码锁。
刚刚在心虚中建立起的一丁点儿自信,又被打击得烟消云散。
她下意识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怎么能这么笨呢?
……
……
下台阶的脚步轻得惊人。
做贼心虚的人,竟然拎着拖鞋光着脚下的楼。
江晨现在很怕鞋子和地板的摩抆声。
果然,心里的那个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江晨还未见到人,就闻到了扑鼻的食物香味。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末了又觉得自己挺不争气。
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被饱腹需求所打败,果然是肉体凡胎罢了。
眸光又暗了几分,心里又丧气了几许。
可真正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又舍不得上前去打扰这一刻的美好。
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情绪,只不过是瞬间的念头却在顷刻间席卷了她的内心。
朦胧与清醒之间,江晨忽然渴望这样一个家。
一个,有她在的房子。
有心爱的人在等她,爱她。
她愿意沉沦在这一刻,这钩织成的昙花一现的美梦中。
2016年,爱情是她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
……
……
“醒了?”
简听看着灶台上的粥,突然莫名的直觉,江晨在自己的身后。
她向后看了一眼,果然就见到那人盯着自己在出神。
“嗯。”
“在房间里等我吧?”
“嗯?”
江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想麻烦简听,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吃就好。”
她手指了指餐桌,心想,这才是吃饭的地儿不是么?
然而平日好说话的人却没有答应她。
简听伸手关小了灶上的火,直接走过来扶她。
“我先带你上去,不容反驳。”
命令式的口吻,使得做贼心虚的小朋友不敢再吱声。
刚才下楼的功算是白做了,又被简听扶回了房间,倚靠在了床头。
……
……
不过一会儿,简听再次端着餐盘回到了楼上。
从昨天出现在休息室,到今天中午的整个时间段,除了刚才那会儿准备粥食,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江晨平时会在床上看笔记本。
简听没有费多少工夫就从房里找出了可以搁在床上的小桌板。
她将午餐一一摆上桌,一脸的认真。
拿着汤匙的手确有一瞬间的停顿。
她在思考,如果是自己亲自来喂的话,对方会不会允许?
想象那个画面……
她的小朋友怕是会炸毛的吧?
简听的轻笑使得倚在床头的人一脸懵。
不论对方现在是在笑什么,江晨都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呵呵,拿人家生日做密码?
还摆人家的照片放在床头?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
……
……
“怎么了?还不舒服么?”
简听抬眼就看见江晨面上很不自然的红润。
心里又紧了紧。
发烧了?
她搁了汤匙,直接取出口袋里温度计,
“是不是发烧了?”
没等江晨回应,就直接量了体温。
36.8.
还好,是正常的。
简听松了口气,摸了摸江晨的发顶,
“好了,吃饭吧。”
……
……
江晨第一次在他人全程的瞩目下吃完一顿饭。
简听一点儿害羞的机会都不给她,硬是看着她吃完了整碗粥。
哪里还像是那个进退有度的简听?
她收了餐盘又递给江晨一张纸巾,全程都没有让对方插手。
或许是胃里有了食物,江晨感觉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你放在厨房吧,我来洗。”
她不好意思极了。
都是自己吃的东西,怎么能让对方动手呢?
“我洗又怎么了呢?”
简听盯着江晨,目光微伶。
她不想跟床上的人区分得这么开,也不想那人有需要的时候不来倚靠自己。
她甚至是想要要求的。
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是首选。
“呃……我……”
果然,江晨也答不出一个能够令人信服的理由。
不过就是洗次碗筷,若因为自己的不好意思而让对方觉得生分,确实没必要。
她摆了摆手,认命道,
“我说不过你,你洗就你洗吧。”
端着餐盘的人这才转身露出了一丝笑容。
严肃的脸上有一丝违和,竟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显得珍贵。
……
……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床上的人依旧在望着窗外发呆。
今天天气很好,整个卧室都被照得透亮。
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那人身上,竟会让人错觉以为是什么光亮。
简听坐在床边,对着那人,
“饱了?”
她再次确认了一次。
“嗯。”
“那,我们来谈谈正事。”
合着让人吃饱了就是为了谈正事?
江晨就差在床上暴走了。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了一劫,没曾想这人是卸磨杀驴?
“什么?什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