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了出来,很快就把我的脸和她的手都沾湿了。
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避开初一的碰触,身体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身体,头脑还有心脏,哪里都疼得厉害。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惊蛰惊蛰……你不要哭。”初一的声音那么慌张,一边奋力地帮我抹眼泪一边着急地亲吻我的脸。“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帮你呼呼……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不是的,不论你做什么也没有用。所以,不要追问我,不要顺从我,不要满足我。不要给我哪怕一点点希望。
初一甚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又究竟对她做了多过分龌龊的事。
“惊蛰……”因为我的失态,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惊蛰对不起,我、我不该闹你的……”
对她来说,刚刚那样的行为与我挠她痒没有任何差别。该道歉的不是她,而是我。
哭泣无法停下,道歉的话也无法说出口。恶心与晕眩感还在持续侵袭着我的大脑,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这样脆弱。
如果有个地方能让我躲躲该多好呢?
我只是个懦弱又卑劣的孩子,那为什么不让我再傻一点?为什么要意识到?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后不让我更卑鄙一些呢?又为什么无法欺骗自己?
至少,请让我能骗过初一和别人。
“惊蛰……”初一的声音仿佛非常远,又好像非常近。
我想对她道歉的,想对她说对不起,想告诉她,刚才那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却只能浑身颤抖着抽泣。
“呜呜呜,惊蛰,惊蛰你不要有事……”她紧紧抱着我,那么无助。
然后,我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开门声,脚步声,初一叫阿姨的声音,还有妈妈们的声音。
温暖的怀抱将我彻底包裹住的时候,我的心终於松了一下,而后再也没有了意识。
对不起,初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连恍惚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了叫我的声音,“惊蛰。”
不是妈妈也不是初一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头晕晕的,眼睛也很痛。
“干妈?”嗓子不舒服,早上吃下去的药好像没有一点作用。
干妈握住了我的手,急切又关心地问道:“我在,惊蛰你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手不要乱动,还在打点滴呢。”
难怪觉得手有点冷。
“我想喝水。”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思考,很多事情要整理,生理上的渴求还是先占据了上风。
干妈喂了我水,又摸了摸我额头,这才放心下来的样子。“烧终於退了,你真是吓死干妈了。”
房间里除了她似乎已经没有别人了。
“妈妈呢?还有……初一呢?”初一不在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
干妈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大概是过分担忧的原因。她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轻声道:“初一回家了,她有点被吓到了,一直在哭。当时要给你叫医生,我怕忙里出错就先送她回家了。”
一定是把她吓坏了。
我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觉得很疲惫。
“至於你妈妈,”干妈的声音有点冷了下来,“我让她给你去煮粥了。现在都快吃晚饭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
但说到后面又恢复了温和。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嗯,饿了。”
“那干妈去看看粥有没有好,你乖乖的,有事就喊我。”
“嗯。”
干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我这才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理一理思路。脑子稍微有点乱,但已经很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可怜见,看把这个变态忍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