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茗雪。”

景青夏在被窝里闷生闷气地轻唤了一声。

“嗯。”

景青夏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像此时逐渐舒缓信息素:“有的事情,我没办法解释。但你自己猜吧,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你要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我很抱歉,但其实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

锺茗雪在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

没办法解释,还是不想解释?

让我猜,却不能让我得到准确的答案?

对我不公平,对她也是一样的。到底是谁不让她说这些?

光是这一段话,锺茗雪就有很多问号悬在脑袋上。

看景青夏的态度分明是不想瞒着自己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没办法解释?

明明两个人都向彼此靠近一步,却都被困在原地。

景青夏是被荆枣束缚着的人。

她明确地知道,只要想要继续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只会更加糟糕。

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一次人生也可能就这样被毁掉。

所以动弹不得。

锺茗雪是面对荆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

直觉告诉她,自己逼的太紧,会让景青夏受伤。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抚自己心中的不安,却很明白,如果景青夏因此出事,自己只会更不安。

所以她也只能作罢。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非常清楚对方还没睡着。

有些烦闷。

排风系统被停了,屋内的空气也变得死气沉沉。

只有空中的信息素还活跃着。它们融为冰镇肉桂柠檬酒,化作一种味道和谐共存。

这或许就是答案吧。

“至少,我可以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我们是朋友,也是盟友。”锺茗雪对着天花板说出了一句陈述句。

是朋友,也是盟友。

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调这些。

景青夏在被窝里点头:“对啊,盟友。而且我是你的贴身保镖。你放心,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你可以相信我。”

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虚弱,却很坚定。

“早点休息吧,景青夏。”锺茗雪心中一片柔软,将手里的捏着的阻隔贴,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今晚就这样吧。

景青夏声音里带着沙哑和磁性:“晚安,锺茗雪。”

锺茗雪莫名心头一跳。

她的视线落在垃圾桶里,看不清,却能感觉到被景青夏丢弃的报废阻隔贴和自己主动撕下来的阻隔贴黏在了一起。

锺茗雪缓缓眨了眨眼睛。

但是在黑暗中,眨眼几乎不会带来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