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中好像有一根线因为温度过高而烧掉了,烧得她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什么意思呀?”时凝捧着面前的小碗粥,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填雪,“你说明白,好不好?”
苏填雪知道,这个人惯会装可怜。
在床上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吃下去的样子。
苏填雪不动声色地拿起咸鸭蛋,在桌子上滚了下,蛋壳破碎,她好看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取着蛋壳,语调慢悠悠地说:“你要我说多明白?告诉你我对於我们这两天做的这些.......运动,都记忆清晰,毫无忘却吗?”
时凝听出来苏填雪这看似平淡的话语中暗藏的那几份嗔怨。可是听着这话,她心里的那点紧张和积郁,不知为何生出的纠葛,一下就散掉了。
她扬起笑容来:“也不是不行。”
时凝又回到了过去那种对什么都信手拈来,从容不迫的态度,她啪嗒一下把吸管插进豆浆杯里,搅了搅,讲:“要是你有忘记的地方,我也可以再帮你回忆回忆。”
苏填雪瞪了时凝一眼,“谢谢,我记性很好。”
时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我很高兴你记得。”
苏填雪被她这样直接的话语弄得有点燥热,她埋头喝了一口粥,却觉得更热了。
苏填雪敛眸,让自己静下来,这才对着时凝开口:“关於这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时凝边咬着吸管,边抬眼看她:“聊什么?聊你的感受,我的技术?”
苏填雪放下舀粥的小杓子,那杓子短了点,一下就沉了下去。她没在乎,冷静地看着时凝。
这样的苏填雪,跟醒来之前压在她身上主动扭腰的风情模样完全不同。
啊啦啦。
要说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这件事,时凝觉得,苏填雪一定可以在一堆人里脱颖而出,排个好名次。
“我想跟你聊一聊,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填雪从到达会所就开始怀疑这件事背后的原因了,中途因为中药不得不停止思考,疯狂了两天,但现在,她已经冷静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能叠好被子,收拾好一地的残局。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满身的痕迹,逼自己忘掉那些在她的大脑中持续飞旋着,像是天马行空一样,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原子粒子四散,最后又汇聚在一起,变成至死欢愉的星辰,永恒地在宇宙里存在。
她迷恋宇宙的浪漫,而奇怪的是,跟时凝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她也能够想到宇宙。
她们俩身体里的每一粒原子,每一个成分,全都都来自宇宙中爆-炸过的恒星。相互纠缠的时候,进入的时候,苏填雪就会想,或许亿万年前,她们是存在於一颗恒星上的。
因此,现在才能够有抵死缠绵的时刻。
那些来自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就好似有来自宇宙中的一双虚空大手,在拉扯着苏填雪的身体,还有她灵魂中的火光,不断起飞,不断膨胀,扭动着,然后穿梭过海洋的巨浪,沉入海里,找到恐龙的屍骸,透过它早就消失的眼眸,前往地心,又去太阳的日晷里,最终在银河的旋臂中停留驻足,被忽如其来的黑洞裹挟,穿过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抵达宇宙的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