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兰：演得不错。

莫泠鸢：本色出演。

她摁黑屏幕，伸手也关掉因为一下插了房卡而全都亮起来的灯。

房间里，一切都陷入黑暗。

她的房间并没有装摄像头，因此也无人知道在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在黑暗中，莫泠鸢想：时凝变了。

莫泠鸢从没有想过，时凝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甚至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她都只能从时凝的眼神中看出单纯的困惑和好奇，而不能在其间发现一丝一毫的怀念、痛苦和不甘。

她想，时间或许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不管对方口口声声把自己的爱说得多么深情和坚定，只要时间够长，一个人终究能够忘记另一个人。

那么......她呢?

她有点不甘心。

手机电话铃声适时响了起来，莫泠鸢掏出手机，滑到接听的位置，顺手点了免提，随意甩开高跟鞋，赤着脚往里走。

电话里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小鸢，你回国了?”

莫泠鸢嗯了一声。

女人又说：“你回国怎么没跟我讲呢?还是你嫂子在电视上看到了，才跟我说的呢。”

莫泠鸢：“没什么好讲的。”

莫泠鸢讲话的时候像一个带满刺的仙人掌，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往后倒，将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然后看着天花板对着电话开口：“我已经成年这么多年了，没必要回个国，还要汇报吧。”

电话里的女人依旧温柔：“不管你多少岁，你都是姐姐眼里的小朋友。”

莫泠鸢：“还有事?电话我挂了。”

女人：“没事了没事了。那你今天先好好休息。”

“对了，我的婚礼，你要来吗?”

莫泠鸢：“我来，不送份子。”

她把电话挂断，空气中独留一些盲音。

莫泠鸢躺在黑暗里，只觉得刚刚那一通电话把她浑身上下的氧气全都吸走了。

然后，她又想到了时凝，想到了很多年前时凝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个时候，她对跟她身后的时凝烦不胜烦，又见姐姐一直撮合她和时凝，更是恼怒，对着时凝大发脾气不说，还凶巴巴地骂她：“你是狗吗?你看不出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吗?我有喜欢的人了！”

时凝那个时候只是懒洋洋地笑着：“我知道啊。”

“可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对吗?”

莫泠鸢红了眼圈：“她只是不能喜欢我。”

时凝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入怀里：“不管怎么样，莫泠鸢。给我一个机会，我用我的痛苦来与你为伍。”

现在，时凝看上去大概是不会再痛苦了。

莫泠鸢翻了个身，看着飘动的窗帘。

她想，她应该为时凝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