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填雪:“嗯?”

时凝:“论文抄袭属於《着作权法》规定的作品剽窃行为,你完全可以告他。这官司就算难打,老婆,我也可以帮你打下来。”

苏填雪转头看着时凝,忽而轻笑:“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对法律这么了解?”

时凝一噎,轻咳一声:“我是法律爱好者。”

苏填雪:“那你为什么说,要帮我打官司?你又不是律师。”

苏填雪的话一下就落在了时凝的心口。

对哦。

她现在已经不是律师了。

时凝:“.......我、我有一个团队的法务,打这么一个知识产权的案子,不算难。”

苏填雪不说话,一直看着时凝。

这目光把时凝看得有点后背发毛。

时凝:“老、老婆,怎么了。”

苏填雪:“在想象你当律师的样子。”

时凝灿笑:“如何?是不是被想象中的我给迷倒了?”

苏填雪:“嗯,完全想象不出来。”

法律在苏填雪看来是冷酷和无情甚至保守和死板的。

她不太了解,这大概只是一种偏见。

而时凝在她看来,是热烈的浪荡的灵活的。

和法律二字格格不入。

所以不能想象。

时凝很想说,她上辈子当律师的战纪不错,不少人也都喜欢请她。通常来说,时凝两个字,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但这话说不出口。

苏填雪说得没错。

这辈子的她,跟法律一点边都沾不上。

最紧密的联系大概是多年前上初高中学政治课的时候,学到的跟法律有关的基础常识。

这一刻,时凝才真切地意识到。

过去陪伴着她很长时间,度过童年,成为她跨国低谷的工具,又引领着她走向更高处的东西——法律。

大概是真的要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她喜欢法律吗?

时凝没办法一口回答。

有人会说,法学是一门关於善良和正义的学科。

可是在时凝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从山尖掉落至谷底,她见多了用法律来谋利的人。

律师不是为了正义在辩护,而是为了自己的辩护人所行动。

对时凝来说,当律师,更像是一种探测人性边界的选择。

法律不能规定人要如何善良,所以只能规定人不能如何作恶。

但这范围之内,永远有着超乎想象的事情发生。

她游走在这范围之间。

她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