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来势汹汹的高烧,难受的要命,却也去的快。
而江寻瑶如今看似正常的表现反而最不正常的,她不哭不闹,还能说话宽慰别人,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没事了,但实际上她只是选择了将自己封闭起来,她所表现出来的镇静和不在意只是为了拒绝接受残酷的事实。
这种情况是人类应激状态下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表面上看似减轻了伤痛,实则如同服用了慢性毒/药,长此以往,心中的郁结会侵入骨髓,就如同鼻炎咽喉炎胃病之类难以治愈的慢性病,时时折磨你。
苏锦正想做些什么,让她将心中难以名状的悲痛释放出来,在佣人的带领下,李永新律师和三位董事前后脚进了门。
“夫人,人到了。”
闻言,江夫人强打精神站起来迎客,“几位快请坐,小何给客人奉茶。”
冯董快走两步,客气道:“弟妹你身体不适,坐下说。”
说话间,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苏锦身上来回打量,苏锦只当没看见,淡定地扶着江夫人坐了下来。
见他们在打量苏锦,江夫人趁机向几人介绍说:“你们可能不太记得她了,她是寻瑶的姐姐苏锦,我和江河的大女儿。”
作为晚辈,谈及家事,好教养的苏锦从善如流:“叔叔伯伯好。”
冯董和善的点头示意,“隐约有些印象。”
江夫人又说:“今天麻烦你们三位前来,就是想请你们做个见证,我听这位李律师说,江河在他们那儿留了遗嘱。”
一说起这个,冯董的神情既悲痛又惋惜,“弟妹,你也知道,我和江河不光是集团合伙人,还是远房表亲。当年,我从乡下跑来南方投奔他,要不是他,也不会有我冯嘉茂现在的好日子。江河走的突然,虽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不在了,但事已至此,活着的人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你和寻瑶侄女千万要保重身体。以后,但凡有用到我这个堂哥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冯嘉茂义不容辞。”
秦董也劝慰说:“嫂夫人节哀,逝者已矣,如今寻瑶大学还没毕业,也还没结婚生子,你可千万得保重身体。”
好话都让他们说完了,张董只能跟着附和一句,“嫂夫人节哀,保重身体。”
在他们眼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苏锦还算不上是江家人,虽然江夫人以女儿的身份介绍了苏锦。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李永新带来的公文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自以为是江河担心养女分遗产,会惹得夫人女儿不快,所以才找他们来调停,故而话里话外都在提前表态,若是江夫人母女和养女因为遗产闹翻,他们绝对站在江夫人母女这一边。
当然,这种友好融洽的人文关怀自然是有前提的,那便是江夫人母女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若是养女分走一部分股权,而她们之间又有嫌隙,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他们说得隐晦,但苏锦又怎么会听不出他们是在刻意忽视她的存在,她只当听不懂罢了。
因为,今日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李永新缓缓放下茶杯,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递给江夫人。
出於礼貌,他还是先说了一句江夫人今天已经听了八百回的“请节哀”,然后接着说道:“江夫人,这是您先生的委托书以及他经过公证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