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素济想:难道是为了晒干了好保存?
“用来做薯丝饭什么的吧。”他说。
薯丝饭这玩意是王田向吴南海献策的,乃是本地的贫农、佃户、长工,还包括一切勤俭持家的地主乃是士绅家吃得玩意,自然这不是什么特色风味小吃,而是一种节约粮食的手段。
“意思差不多,不过效果不一样。”黄大山解释说。切片刨丝是为了便於晾晒烘干。干的薯片薯丝储存当然可以,但是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磨薯干粉。
薯干粉和红薯淀粉不同,除了淀粉,它还包含了红薯里的窍维质,单独用来做成食品口感不佳,但是可以作为食品填充剂掺合在各种面制食品里鱼目混珠降低生产成本。正如现代食品工业里大量使用玉米粉作为填充剂一样。只要不过量,普通的消费者是感觉不出的。
“现在没有面粉,不然可以惨在里面,做面包、面条、饼干什么的能节约30~40%的小麦粉用量。”
“这比开酒楼还黑啊。”勳素济忍不住说。
“食品行业里的黑幕多了。”黄大山笑笑,“麦芽糖吃过吗?”
“小时候吃过。”
“做菜的时候有时会用。”
“麦芽糖在食品工业里是常用的一种原料。不过市面上的麦芽糖极少是麦芽做得,绝大多数都是红薯麦芽糖,5公斤麦芽糖配100公斤红薯。”
“可惜麦芽糖当不了出口产品。”莫笑安念念不忘这茬。
“麦芽糖这玩意卖不了几个钱,批量也不大。”
勳素鸡想起了当厨子时候的经历:“我记得红薯干粉可以做粉丝、粉皮的。”
“对,但是纯薯干粉做出来的粉丝很烂,缺少韧性。口味远不如绿豆粉丝,暂时还是不做为好。”
“用在米粉里怎么样?掺一点进去就好像掺在面粉里。”勳素济想了起来,本地的和两广一样,米粉是一种常见的食品,不管是下汤还是干拌,都是普通人的美食。
“用得不多应该是可以的。”黄大山考虑了下,“不过食品厂还真没做过米粉。”
“米粉很容易做。”勳素济来了精神,“我在食堂的时候常做,米拿到碾坊去碾成粉就能做了。”
“等等,”莫笑安想了起来,“米粉不就是一种出口商品吗?”
“出口米粉干?”
“对,”莫笑安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笔记本,“文总说过,本时空的大众消费能力偏低,多数人都处於最基本的消费状态,也就是吃和穿上的需求比较多些。我想来想去,米粉干有一定的加工要求,很多人还是是买现成的回去再做得――”
“米粉没有加工难度吧,我看一般农家都是自己做得。”
“米粉干销售重点要放在城市里,面对城市居民。”莫笑安说,“文总曾经教导过我们:自古至今,社会的主要消费力都集中在城市。要指望本时空的农民购买我们的大宗商品更是不可能。清代的北京城里也有切面铺专门做切面卖呢――你说切面有什么技术难度?”
“有点意思。”
“米粉干在广东应该也有很多店铺在制作销售,但是他们在成本上是比不过我们的。直接用低价倾销就能压死他们!”
穿越者的成本优势在哪里呢?莫笑安分析,首先是米源。穿越者用得是从越南运来的用糖易货来的廉价大米,每次有几十吨的批量,虽然有运费的成本,但是分摊起来再成本仍有有明显优势。
其次是在米粉干里掺入廉价的薯干粉,贯彻现代商人的“偷工减料制造廉价产品”的思路。米粉干里到底可以掺入多少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如果能加入20%的话,物料成本的下降幅度是惊人的。
最后是生产的成本。穿越集团用的是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其成本优势远非小手工作坊可比。
穿越集团的最大成本在於运输费用,但是现在从临高返回广州的船只大部分都是空载,这些舱位正好用来运输出口产品。运输成本不会增加多少。
综合算下来,恐怕“临高米粉干”一上市,整个广州的米粉行情就会雪崩。
“营销学上有个水流理论,”莫笑安越说越兴奋,“正如水一样,廉价的商品有一种自动扩散的倾向。不用我们搞太多的推销活动,米粉干就会迅速的扩展到整个广东的主要城市!”
“而且我们的米粉在加工环节上要比传统手工米粉更清洁卫生,包含的杂质更少。含水率也低,再使用防腐剂之类的手段,不论是卖相还是保存期限都比其他的米粉要好得多――”
“这思路倒是不错。”黄大山踌蹰道,“有新意,不过牵涉到粮食出口问题。执委会对粮食可是一级管控,属於严禁出口的。”
“现在越南米的进口很多,储备肯定很丰富吧。”
“难说。”黄大山虽然行政职务不高,但是接触的都是执委会一级的人民委员,听到的内部消息也多,“督公最近开过几次计委粮食工作会,口气里对粮食采购和储备上还是抓得很紧――最近一直在说要暴人口,这节骨眼上你要大搞米粉出口怕是没戏。”
“真得?”莫笑安顿时泄了气。联想到最近到处都在修建新的移民新村,扩建检疫营,木材加工厂、水泥厂和砖瓦窑的排班都是24小时的满产能生产,以及轻工业部最近接到的服装、床上用品的订单都说明此言不虚。
“米粉干先投产好了,毕竟储存方便,吃起来又能给大伙换换花样。”勳素济对“临高米粉干横扫市场”的宏大计划没兴趣,但是米粉在食堂里的确很受大家的欢迎。“还能做方便米粉,你想大伙肚子饿了就不用非跑到食堂里来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