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德这次下了决心了,还是要在当地收购粮食。”司凯德说道,“计划是十万石现粮。”
企划院给粮食广东工作小组下达的指示是“少量多批”,避免大批量一次性购入过多粮食以免造成市场价格的上涨幅度太快。
“货款呢?从哪里走?”郭逸对此十分关心,广州站属下的各家企业和广州站本身都在德隆开有帐户,帐目的数字不小――不过这些钱大多是要很快支付出去的,要弄十万两银子出来不是件容易事。
司凯德说:“从德隆贷款。”
具体来说:收购资金用大昌的名义向德隆广州分行的贷款。大昌以收购的粮食为抵押,向德隆广州分行贷款十万两银子,为期六个月。
德隆在广州的分行既然已经正式运作起来,利用其吸纳的存款进行周转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如果全靠财政总监部的拨款,以目前极度紧张的银根来说是难以维系的。这个时候德隆的信贷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这等於是在向广东的富户们借钱买粮。不过这与一般的信贷不同。买入的粮实际是被被元老院本身消耗掉的:大昌实际只是一个名义,大昌不可能通过粮食贸易本身来获取利润来偿还本金和利息。作为最终的债务人,企划院将使用临高的工业品或者转口贸易产品来偿还这笔贷款。
这一安排是建立在临高的工业制成品销售能够满足这一额外需求的前提下的。等於在未来的半年内,临高要额外提供价值十万两银子的工业产品,而广州站要额外销售十万两银子。因而郭逸对未来的归还问题非常担心:尽管德隆和大昌是左手到右手的关系,但是德隆吸纳的存款可是实实在在的从广州地方上弄来的。一旦在生产、销售环节上出现一点问题,势必会造成连锁反应。
郭逸很清楚,企划院没法把希望寄托在弄回来的人力身上――那十多万人口一下子是变不出产值来得,最多能先用来修路什么的没技术的体力活。他们打得算盘,无非是从山东、济州搞到的战利品。特别是登州的战利品。据说每年登州的饷银要消耗八十万两。这么多年来军队发饷、公私用度、商人贩运,在当地积存下来的公私财富都不会是小数字。当年孔有德纵横登莱就掠夺了大量的战利品。至於济州岛,多少应该也能挤出点油水来――当地的牛马众多,也是很不错的财富。
二艘悬挂着启明星旗,摸样稍稍怪异的大型广船正在海面上乘风破浪的航行。说它怪异,是因为这艘船的桅杆上装上中国帆船上没有的斜衍帆――这种帆在当时的欧洲船上也是不存在的,它要到18世纪才出现。在传统的中国式硬帆上加装这一系统,是元老院造船厂的最新的改进。
这二艘排水量超过200吨的广船全是铁力木制造的,非常坚固。它们原本是诸彩老手下的海盗船,投奔临高之后由於原主人希望保留这艘船,就作为投资编入了东南亚公司的船队。
说是东南亚公司的商船队,实则大多数时间是在近海受海军的指挥充当运输船,跑远洋贸易的时候屈指可数――出於安全、风信和资金的考虑,元老院组建的东南亚公司前往菲律宾、摩鹿加群岛、暹罗等地的航行每年只进行一次。其主要目的与其说是为了进行贸易,不如说是维持贸易网络和打探商业信息。
由於是商船,所以临高造船厂对东南亚公司属下的船只改造相对简单,最主要的改进是安装了舵轮系统,在结构上没有太大改变,也没有安装太多的火炮和武器。只安装了二门68磅的卡隆炮用来自卫。尽管这是公司的商船,但是按照元老院的相关法律,所有海上船只的水手都隶属於海军管辖,随时可以征调加入战争。
在其中一艘较大船只的艉楼上,舵手旁站着一名穿着便服的元老。正和身旁的一个欧洲人说着什么。站在johnquark旁边的是平秋盛--医学专业毕业,拥有市政、机电专业一级建造师资格和会计师执业的元老。D日之后一直在企划院供职,利用他对东亚历史的了解进行一系列的策划,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山。
平元老一直想经略日本――这是他主动提出的:他能说日语,对日本的历史文化也有研究,有时候还半真半假的自称是平家后裔。不过日本现在不是企划院的主要目标。倒是东南亚的参谋考察点名了让他前往。但是东南亚他并不想去:实在是太热了。不过他别无选择,这次考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一来了解东南亚在十七世纪初的形式,另外他自己懂医术,又能绘图,还做过市场工作,无论从南下的安全还是勘测或者拓展市场都是不二人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