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少年挺能干的,培养下也许是个搞情报工作的苗子。”许可看着士兵们抬走宁六斤的屍体。有些惋惜的说道,“把他列入情报局外协人员殉职名册,在墓地找个向阳的地方把他安葬了。”
郑森的逃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涟漪,反倒是他父亲确切死亡的消息引来的震动更大。张土木和许可根据在各处提取到的几十个指纹进行了逐一比对,终於确认有一组指纹出现在所有郑芝龙经常出现的场合和他常用的物品上,应该就是他本人的指纹。再将这组指纹和无头屍体上的指纹进行了比对,确认两者基本吻合。
再从俘虏营地内提出若干名郑芝龙的小妾、贴身小厮等平日亲近的人,对无头屍进行了体态特征辨认。最终确认,这就是郑芝龙本人。
这一消息随后传回临高,元老院下令:在临高、高雄和香港,各炮台均鸣炮十一响。宣传部随后发出《郑逆授首》的号外。这一号外不仅在元老院统治区散发,通过对外情报局的渠道,以传单的形式在广东、福建两省沿海地区进行散发。
几天后,10月10日一早,工兵在安平、大小金门、厦门和鼓浪屿的各个村镇和营寨同时纵火,引爆了事先安置在房屋内的大批火药――缴获的大批郑军火药质量不佳,运输又很不安全,干脆就地使用。用来爆破较为坚固的建筑。
数万斤火药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黑烟裹挟着烈火直冲云霄,漳州湾沿线到处是熊熊燃烧的村镇堡寨。
工兵在各处集合点名,随后在海兵的护送下,随着鼓点列队穿过已经开始燃烧的街道,一批一批的登上了海湾里等候的大发艇,在滚滚黑烟中最后一批离开漳州湾的第一舰队拔锚起航,离开了已经几成废墟的漳州湾。
霸王行动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原本船只进出频繁,樯橹林立,商贾云集的漳州湾只剩下一片死寂。沿海各岛和安平城内的公私财物掳掠殆尽,人口全部掳走。按照许可的估计,郑家即使有足够的资金,想要在此重整旗鼓也得一年半载以上。足以让元老院的贸易战发挥出效力来。
明秋站在舰桥上望着这黑烟滚滚的场面,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作为一个职业生涯全部在和平中度过的海军军人,因缘巧合的来到了这个新时空,在自己的暮年指挥了这么一场堪称“全胜”的海陆联合战役,在这新世界的海军史上已经是名垂青史了。
但是自己指挥的这支“元老院和人民”的海军,在漳州湾上干出的事情堪称“三光”,虽说伏波军没有屠杀滥杀,但是这样对整个地区的建筑物不分军民的大规模破坏和掳走人口依然让他的良心有所不安。特别是成千上万的百姓扶老携幼,带着可怜的一点家财,在刺刀的逼迫下登船,就此背井离乡。整个过程当中少不得有许多人横屍街头,家破人亡……
早晨的阳光投射在甲板上,新帝国的朝阳已经出现在海平线上,而他看不到这个政权如日中天的那一刻了――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老了……我在和平繁荣的时代生活的太久了……”他手扶栏杆,看着战舰舰首在轰鸣的蒸汽机的推动下划破海面,翻腾起海浪的时候这样想着。
清晨的第一缕金色阳光越过已经大开的窗户,穿透由薄纱制成的窗帘,径直照射进房间的地面,顺着地面缓慢而又稳定的向前延伸着,直到阳光走到房间的尽头,爬上朱红色的花梨木南京拔步床,将床架上繁琐的花纹浮雕映衬的熠熠生辉时,房间内案头上的机械锺滴答滴答的摇摆着。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表指针刚好指向6点半。原本宁静的房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打破,鸡翅木平头案上的闹锺敲打着铃铛,整个锺表全身都在左右摇摆着,宣告着新的一天即将来到。直到一只手出现,抓住了这只不安分的闹锺,轻轻一按。整个房间又瞬间恢复了宁静。
初晴将闹锺发条重新上满后轻轻的摆回原位,转身走过平头案,取下架格上的衣物来到床榻前,掀起床帘,抬脚迈入拔步床,将干净衣裤放在床头凳上,掀开铺前的床帘,对着床铺内说道:“相公,衣服。”
吴南海舒展了下腰身,其实闹锺响起了之前他已经醒来了,在这个没有网络也几乎没有夜生活的17世纪临高,早上准点醒来远比在旧时空要容易的多。
充足的睡眠,规律的生活让他一早醒来充满了活力。吴南海在初晴的服侍下,从容不迫的穿戴整齐。与其他元老继续保留穿戴旧时空的服装习惯不同,他更喜欢明代特色的长袍,当然,长袍是几位女元老和合作社裁缝的合作改良过得,款式更接近民国时代的长衫,基本上就属於另一个时空的“汉服”类范畴了。但相对与现代服装来说,还是略显复杂,须要别人帮忙才能穿戴整齐。
这里是吴南海的家。虽然办公厅在百仞城修建了元老专用的公寓,吴南海也可以循例摇号分一套。但是吴南海不愿意离开自己在农场的安乐窝,而且在农场也便於随时开展工作,便向办公厅打了个报告,要求在南海农庄里建立一个农委会的宿舍区,放弃在百仞新城里的公寓。
这种全心全意放在工作上很是正大光明到事情,萧之山自然也不便反对,便撤销了吴南海等一批愿意居住在农庄的元老的在百仞新城里的摇号资格,改为在南海农庄内修建农委会元老宿舍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