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差提名道姓说崔汉唐了。文德嗣微微一笑,这种争论在元老院算是老生常谈了,从当年的“茉莉轩工作”就有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旧时代的名人,多少都有些影响力,如果能拉拢过来为我所用,对我们的统治也不无好处。”刘翔说,“我们可以搞个统*战/部……”
“不,元老院没那么多人去专职做这事,而且大多数同志对‘统**战’是有很大戒心的――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前车之鉴太多了。”文德嗣笑了笑,“所以这工作只能半官方的搞,不能搞成专门机构。我看崔道长和小杜的套路就可以――反正他们都是个人行为,今后真有什么变动,也没法说我们不讲信用。”
正说着话,张允幂从舞台上回来了,她已经卸了妆,换过了衣服,用一块毛巾抆着汗。
“你刚才在舞台上真是光彩夺目!”刘翔起身相迎,“难怪是格子裙的台柱子!”
“不好意思,很久没跳了,都有点生疏了。”
“哪里哪里,你能参加演出已经难能可贵了。”文德嗣笑道,“来!我们一起敬小张一杯!祝贺她也祝贺格子裙俱乐部为元老院在新文艺阵地上开得第一炮!”
众元老轰然响应,只有崔汉唐闷闷不乐,不过他也举起了酒杯。
高举心想:这澳洲女子倒是一点都不害羞――不但不害羞,还堂而皇之的和大家一起喝酒!再狂放的青楼名妓,他都没见识过这样的做派的。
澳洲人不赶紧争夺天下,天天都在搞些什么玩意啊。高举忽然对元老院的前途起了莫大的担心。
“张小哥,你瞧这澳洲歌舞,老哥哥我可真有些弄不懂了……”高举对张毓低声道,“你年青,又和元老走得近,知不知道里面的奥妙?”
张毓其实亦不明白。不过他看得澳洲杂志很多,对“新文艺”这个词汇略知一二,平时和元老接洽,聊天的时候耳朵里多少也听到过些闲聊。隐隐约约也大概明白澳洲人的心思。不过他不敢公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妄测天意”可是莫大的罪过。
他略一思索,道:“高老爷,依小弟看来。元老院施政,素来高屋建瓴,眼界深远。远在我等之上。在我们眼里奇怪甚至荒谬的事情,事后才知道他们的决定有多么正确。若不明白所以然,只管照做便是!”
高举一震,心道这张小哥年岁虽小,看事却颇有道理!自己何必去探究澳洲人的一言一行?只要照着做,拥护便是!毕竟澳洲人自打来到他后院起,只要按他们的要求行事,便顺风顺水,从没有吃过亏!
“小哥说的有理!”高举边说边朝张旒举起了酒杯,两人对饮而尽。高举心中却在盘算:自家不知道可有合适的女孩子?
就在大世界万众欢腾举办集体婚礼,而王企益还在熬夜焦头烂额清理天瑞园帐册的时候。广州南城关下一间普通的小院里,厢房隐隐传出低语声,若有人离近便能发现这屋子的窗户已被人细细用布封住,显然是为了免得屋内光亮泄出。
“二哥,这次都是小弟我一时疏忽轻信了那髡贼。什么“依法”,全是哄人的。”
“哦?那你且说说这髡贼怎么哄人?”被叫“二哥”中年人轻摇折扇,捻着胡须似笑非笑看着桌对面。这对面坐的不是旁人,正是罗家贵人聚的廖师爷。
“所谓依法,髡贼喊的响,依我看不过就是该有的孝敬没有做到,这罗家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张记这条髡贼的狗,被上了眼药而已……”
“若真如此,岂是罚没一百多两银子就能轻轻松松滑过去的?”
“二哥,这髡贼在广州还立足未稳,你又不是不知城里这大户们又多有参股往来同气连枝,罗家虽然不大但牵一发动全身,髡贼们自然要掂量掂量。一百多两银子不算多,看来这髡贼的官儿们还是存了手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心思。我晓得以后“活络”点就是了……”
“糊涂!”被叫做“二哥”的中年人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点着廖师爷鼻子,“髡贼律法皆在报纸上有公告,府衙和盐课司外也有张贴。你个杀才看都不看,还在这里谈孝敬!”
廖师爷一脸错愕,义兄向来对自己很是照顾,十多年来发脾气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今天自己明明是抱怨髡贼,大家都憎恨的髡贼,义兄不但骂自己糊涂怎么还替髡贼说上好话了?
“二哥骂的是。”廖师爷虽心中不服但只能喏喏,若没义兄提携,他现在恐怕依旧在梁府做着一个不入流的小帐房,“明天我就打发人去誊抄一份回来细读。”
“不必了”中年人从袖中摸出一本折子递给廖师爷“你且拿去看吧。”
廖师爷双手接过折子,但见上面用俗体字写着《1636澳宋税收政策汇编》。又展开折子迎着桌上澳洲蜡的亮光细细一看,里面前有税法后有解释,条条罗列,既清楚又直白。除了髡贼由左至右的横排句子让人读起来难受之外,端的是本好书。联想到往日胥吏们对手中鱼鳞帐册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这本折子恐怕也是梁家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如今相赠显然是要重用自己了。
想到这层廖师爷自是喜上眉梢:“多谢二哥,我必熟读这宝书,把事情做得……”
“宝书?”中年人见廖师爷的样子便知他想多了,哭笑不得,“三弟你也是识文断字的,我不蒙你,这折子街上书市只要一钱银子。”眼见廖师爷眼皮耷了下去,中年人赶紧转回正题,“三弟,林家的事情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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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