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是粤西商业重镇,有辐射粤西的天然商业网络,企划院只要把粮食运到梧州,就可以通过这里的商业渠道分销下去,从而缓解目前的粮食供应困难。
这个决定无疑是相当困难的,相当於进一步加剧了粮食供应的紧张局面和进口粮食大增造成的价格暴涨、运力挤占等一系列问题。经管大陆攻略还算顺利,但是土地、人口、自然资源和市场并不能马上转变为可以使用的财富。而元老院要为之付出的成本却愈来愈大了。
“眼下我们的这家公司的应收帐款的数字不断上升,损益表好看的不得了。但是我们的现金流却开始出问题了。”程栋在企划院和财经省的一次秘密会议上如此说道。
虽说如此,却还得硬着头皮多方筹集粮食投放市场,目的,无非是保住社会秩序的稳定。
这事不能交给解迩仁去办,他手里根本没有商业渠道,这粮食贸易也不了解。官办多半只会被商人哄骗。所以这次的粮食调运便决定由骆阳明这个“自己人”来办理。
按照企划院的思路,由骆阳明出面,组织梧州的米粮行会商人共同筹款分批购入粮食,再分销到各县。粮食货源由大昌米行提供。
“……这件工作非常重要,”朱福元郑重其事的说,“这些米都是我们从南洋进口来得。虽然到岸价比广东要低得多,但是千里转运到梧州,成本也不小。要尽可能的减少中间环节的浪费和侵吞。”
“所以才要他们买么!”骆阳明道,“花钱进货那是做生意,人人都会当心。若是救济,那可不得不了,先得自己吃吐了再说。”他问道:“第一批什么时候能到货?大约有多少?价格呢?”
“第一批一万石,”朱福元说,“大约会在七月一日前后运到。价格还没有定,要参考各地的价格定一个数。不知道现在梧州的粮价几何?”
骆阳明皱眉道,“现在虽说有命令不许涨价,可是价格还是有所上浮。熊文灿没到梧州前,本地的糙米价格每石不过一两,高得时候也不过一两四五钱。后来打仗一口气涨到了二两以上,如今零售一石糙米已经到了二两八钱了。实话说,这个价格老百姓基本上已经吃不起饭了。”
“民怨很大吧?”
“岂能不大。不过搞了个计口配售,只要本地有户籍,每人每个月按照每斗一钱五分供应的价格定额供应户口米――要不然真得闹出饥荒来了。”骆阳明说,“现在梧州商业停顿,百业萧条,解首长倒想振兴工商业,召集我们去开会商议对策。可周围都在打仗,根本没人敢来做生意。失业的人很多,要靠救济过活。”
“我看街面上倒是没有乞食的……”
“都收容起来了,关在三合嘴那边,给碗稀粥喝,也就是不让他们饿死。再做些简单的活计。”
“盘价如何?”
“我们米行公论,眼下不放大盘,小盘临放是每石糙米二两四钱五分。”
“这么说小盘商的毛利只有区区三钱五分了。”
“没错,好在下面的价格更高,听说黑市上有卖到三两四钱的……这个价格太高了,老百姓全在骂元老院的娘……”骆阳明叹了口气,“可实话说,这个批发价卖出去的糙米,我们是卖一石亏一石。所以每天最多卖几石就不卖了,算是应付市政府的命令……”
“解首长呢?”
“他装不知道呗。”骆阳明摇头,“实话说,他能有什么法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现在只能打缙绅大户们的主意,要他们缴纳合理负担。缙绅大户你也知道,个个都是铁公鸡,总算伏波军的威名在外,这些大户还肯多多少少拿一些出来。算是弥补了些缺口。”
朱福元没说话点点头。骆阳明和他说得情况和他来之前读得背景资料报告差不多。难怪首长对这次特殊供应催得很急。
“既然如此,你看这次我们放大盘的标价多少?”朱福元问道。
骆阳明仰头思索片刻:“糙米每石一两二钱。要分销下去还要让价格跌下来,得给下面的商人有利润有空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米能持续供应么?”
“能。”朱福元肯定的说,“元老院办事你是知道的,既然要办就要办到位,绝不会半途而废。”
“这我就放心了”骆阳明如释重负,“自古民无粮不稳,若再在粮食上出问题,这梧州城我们能不能坐稳都难说……”
(本章完)